在江藤沖過去的那一刻,對面的那個人影也勐然啟動沖刺。不到三秒的時間,手槍距離那位律所主任近在遲尺。江藤瞟了一眼年輕人的位置,他同樣離手槍很近。不過律所主任的嘴角已經上翹。他賭贏了。對面的年輕人身體遭受的沖擊力,果然比他大很多。從他的位置來看,自己已經領先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自己將能搶先于北原拿到手槍
就在江藤觸碰手槍之時,他只覺得眼前驟然黑影再度一閃。卻見面前的年輕人,竟已停止沖刺,立在面前,眼露難以言說的兇光,膝蓋已經抬起,直接朝自己撞來,攻擊的目標正是自己的太陽穴
北原沒有去搶手槍。
這個年輕人的目標竟是直接攻擊自己
而且是直接是瞄準神經要害,致人癱瘓的那種
從一開始,北原就放棄了搶手槍了嗎
江藤沒有預料到對方的目標竟是羊裝搶奪手槍,實則直接攻擊自己。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作出了這樣決策部署,實在太令人過于吃驚。這位律所主任,電光火石之間只能抬起自己的右手,硬生生地吃下這一擊。
在身體碰觸的那一剎那,江藤直覺得右手劇痛無比,不知道是不是手臂已經發生了骨折。然而,他也已經握住了手槍。身體縱然已經失去了平衡,但是此刻只要把槍口對準北原,按下扳機,自己就能獲得勝利。
那個年輕人的身影顯然也知道江藤的想法,立刻貼身進行纏斗。兩個有著彪悍戰斗力的人物,翻滾在飄散著黑煙的天守閣頂層上。地板的木刺,直接扎進他們的身體,制造出新的血腥傷口。
然而,距離煙花爆炸更近的年輕人,顯然身體的損傷還是更大。江藤在貼身的肉搏纏斗中,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肌肉幾乎是帶著顫抖,一點一點地把槍口逐漸對準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感受到了面前對手身體的虛弱,江藤不由得狂笑了一分,“你完了北原
”
正要扣下扳機之時
“北原
”
一個女聲響起。
那位美人法醫驟然出現在江藤的身后,三澄手持一個鐵桿,勐然朝這位律所主任的后腦敲擊過去。作為一個醫學生,她當然知道如何攻擊腦部,能夠瞬間使人喪失意識。在爆炸發生一刻,逃入下一層的她,只是腳踝受了一些傷,其他并無大礙。隨后,她就立刻趕來營救北原。
黑色的鐵桿,瞬間砸在江藤的大腦上。
江藤縱然知道有人出現在他的身后,但是自己受傷的身體也不容許自己再做出更加敏捷的反應。隨著鐵桿發出一聲悶響,江藤布滿血絲的眼睛,勐地睜大了一分。然而,就是腦袋受了重重地一擊,這位律所主任卻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三澄尖叫著,揮舞著鐵桿再度重重敲在江藤的后腦,只要再遲一秒,那個年輕人就有可能被手槍射中。
如果說第一擊未能使對方喪失意識,那么這第二擊,就是再厲害的人也難以擋住。江藤的面部表情像是要做出一個嘔吐的動作,在連續的兩下腦部重擊之后,終于失去意識,猶如一頭中了麻醉槍的怪獸,轟然倒在了地上。
“北原”三澄帶著哭腔,見到危險解除,立刻越過倒下之人,抱住了那個年輕人。在這生死之搏,以命相交的時刻,她終于明白,原來那個同自己在大學朝夕相處之人,是真的會有可能徹底從這個世界上離開自己。也就是在感受到這種可能性之時,這位美人法醫覺得自己的整個心臟像被挖出了一大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痛,痛,痛。”北原感受著面前女生的擁抱,無奈地笑了一下,然而胸膛內的心臟卻還是依舊止不住的跳動。方才的場面真的實在太過兇險,自己雖然也做好了要用盡力氣一搏的準備,但是已經受傷的身體,真的不好說最后的結果。身體似乎仍然還沉浸在剛才的危險中,無法放松下來。
北原余光注視著那把還在地上的手槍,出于謹慎,還是先將它踢到了一邊。
“到底到底是什么回事”三澄微微收住了啜泣聲,抬起頭來看著北原。
“這里面的事情很復雜。我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為什么不告訴我。”
“真的沒想到你能跟我,跟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