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榮還在自責,拳頭緊握。
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道。
“對了,刁大人,隨我來的百姓,還有一部分被南苑家的人扣押起來了,還請刁大人替我向南苑家的家主大人求一求情,那些百姓是無辜的,此事與他們無關!讓南苑家的人放了他們吧!”
方羽挑了挑眉。
怎么還扯上我了?
但轉念,方羽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這,既是南苑家對他與丁惠的示好,也是一種再次的強綁定。
自己這邊讓放人,南苑家就放人,消息傳出去,兩者關系是什么情況,就不是自己說了算了,自然有人回進行聯想。
算計好多啊,南苑家。
彎彎繞繞,就是想讓我和丁惠綁死在南苑家這輛戰車上,可惜……
“放心吧,此事等會我會去安排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南苑家應該會放人的。”
“這便好……這便好……”
宋振榮連連呢喃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良心稍安。
而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對著方羽行禮道。
“多謝刁大人成全!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反倒要刁大人去平息,承情……刁大人,以后你何吩咐,我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這是忠誠度+1+1+1+1了啊。
問題是……光一個宋溪,一個妹妹,就足夠拿捏了你,你這忠誠度從一開始就是滿值的,再加也沒什么用啊。
“刁大人,那關于救治之事,不知丁神醫有何想法?大涼城很多百姓,水毒已深,可能撐不過今夜了。”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事,宋振榮又提起了新的問題。
宋振榮似乎也知道他這會有些過分了,他做錯了事,讓別人來善后,現在還奢求更多……
但他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這個,其他的,反倒是附帶的結果。
所以,宋振榮要問,也必須要問出個結果來,好給百姓一個交代,也不枉此行付出的如此巨大的代價。
可他沒想明白,這些代價,其實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是他自己引發的。
因為……
“丁惠說,明日應該就能研究出水毒的解藥了。但倘若讓丁惠出去救人,這研究進度一耽擱,這解藥什么時候出來,那就是不好了。”
“宋隊長,今日我們臨時救治了東邊的病患,明日西邊的病患是不是也水毒發作,需要及時去壓制了?那南面的患者,北面的患者,是不是也要救治了?”
“拖著拖著,原本只是輕微水毒的患者,也要拖成重癥了,到時候哪怕是丁惠,也分身乏術啊。”
“治標不治本啊,宋隊長。丁惠之前的手段,只是壓制病情,不是治療病情。而她現在研究的東西,才是真正能解救萬民的治本之法。”
“如果你真的想救人,現在就不該打擾丁惠,而是靜靜等待,穩住局面,等解藥一出來,普天同慶,不是嗎?”
方羽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能對別人說教上了。
方羽覺得,這可能得益于……他其實本性,是有點冷漠的原因?畢竟他其實做不到什么大愛,最多也就救救身邊人,范圍可比全恒和尚那種‘眼前人’小得多。
而那些陌生的水毒患者,哪怕中毒而死,在他眼里,可能都只是一串數字,連具體的傷亡報告都看不到,更別提感同身受了。????所以,他才能說出這般,有點殘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