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吐出一個字,干裂的嘴唇便被牽扯得迸裂開來,鮮血順著嘴角淌下。
劇烈的疼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不斷穿刺著他的神經。
即便是習武之人的堅韌意志,也瀕臨極限。
但對方追問的那個秘密,關于妹妹宋溪,關于丁惠,關于方羽。
那是他寧愿舍棄這條性命,也絕不可能吐露半個字的逆鱗!
“宋隊長,您這又是何苦呢?”
竹大人故作惋惜地搖頭,笑容卻越發虛偽。
“你身為愚地府體系內的人,地方上的案牘記錄可是清清楚楚。現在不過是調閱需要些時日罷了。等案牘一到,莫說你有幾個至親好友,就是你祖上十八代埋在哪片墳頭,我們都能給你挖出來,查個底兒掉!”
宋振榮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如何不知?
身為曾經的愚地府隊長,他的檔案信息在愚地府內部幾乎是半公開的,他也從未想過要背叛組織,自然沒有刻意隱藏或偽造的必要。
哪曾想,竟有被自己效忠的組織如此背刺的一天!
然而,京城愚地府既然還在用酷刑逼問,就說明他們還沒拿到地方案牘!
否則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此刻的沉默硬抗,就是在爭取時間!
而且……宋振榮心中涌起一絲苦澀的希望。
他的家人只有一個妹妹宋溪。
而在外界的記錄中,妹妹早已“病逝”。
丁惠雖然帶走了她,但當時宋溪的病情在外人看來已是回天乏術。
對方就算查案牘,也只會查到“宋溪已死”的結果。
除非……他們深挖下去,牽扯到丁惠!
這才是宋振榮此刻最深的恐懼。
一旦丁惠暴露,妹妹的安危便岌岌可危!
愚地府敢對他這個“自己人”用如此酷刑,是否意味著妹妹那邊……已經出了什么變故,觸怒了愚地府?
不能說!絕不能給任何回應!不能泄露絲毫信息!
宋振榮的眼神重新變得無比堅定,那是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絕。
“唉,宋隊長這硬骨頭,在下也是佩服的。”
竹大人假惺惺地嘆了口氣,那做作的腔調令人作嘔。
“不過嘛……沒意義啊。其實早在一刻鐘前,隔壁那位令狐姑娘,就已經把你的底細,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哦?”
他刻意拖長了尾音,觀察著宋振榮的反應。
宋振榮瞬間怒目圓睜,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但下一秒,強烈的理智便強行壓下了沖動。
如果令狐香真的全盤托出,那他這里早就該停止拷問,直接進入下一步行動了!
而且,以他對令狐香的了解,她絕不是區區酷刑就能屈服的人!
這必然是詐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宋振榮的聲音冰冷而平穩。
“嘿嘿嘿!”
竹大人發出得意的怪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