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傳來了兩聲咳嗽,驚醒了緬懷過去的何雨水。
她邁動兩條疼的顫抖的大長腿,出了屋。
扶著墻一步步挪進了穿堂,咬著牙堅持不跌倒,用最長的毅力和時間,回到了自己的屋。
進門的瞬間,她就忍不住跪了下去。
膝蓋疼了一點點,因為腰部往下的半個身子都快疼麻木了。
如果再算上心傷,那就是整個人都疼麻了。
何雨水幾乎是一邊哭一邊爬回了自己的床。
枕頭捂在腦袋上,哭泣的聲音在房間里隱隱的響起,縈繞不絕。
小張同志是被連夜送到醫院的。
大夫馬不停蹄的救治傷員,張勇的同事兼師傅第一時間去通知張勇的家屬。
張勇的父母得知消息后,也是慌忙趕了過來。
他的父親還好一些,母親在出門之前就開始哭不停了。
來到醫院,自然是先詢問孩子的病情。
張勇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但嚴重的是生活和子嗣問題等后續。
因為巧遇蘇木被止了血,生命危險是不存在的。
遵醫囑的環節時,張勇的父母都被喊到了辦公室。
大夫為他們描述了病情的詳細狀況,面對張勇父母的再三懇求,大夫也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
獵手一槍爆了鳥頭,但因為火力太猛,連帶著大半個身子都沒了。
傷者被送來,別說接回去,原材料早就沒了啊,只能進行除根處理。
在傷口愈合和美觀上,下下功夫。
最后,大夫語重心長的以私人身份叮囑他們二人,如果以后生活上遇到各種不便,又無從著手的話,可以去吉祥胡同那邊打聽打聽。
畢竟當年伺候宮里的那些人,在吉祥胡同那邊報團取暖的最多。
興許就能多點秘方,或者各方面的處理經驗呢。
張勇的爸媽只能認命。
大夫都這么說了,也是真沒辦法了。
早晨八點多,張勇的現任女朋友,也是張勇媽媽極力推薦的內心最為認可的門當戶對兒媳婦來看望有望獲得立功獎賞的張勇同志了。
但在得知張勇的病情和傷勢后,立刻找了個借口閃身走人。
這是預料之外的事兒。
張勇爸媽從半夜驚嚇到現在驚魂未定,張勇的婚事壓根就沒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一直在為兒子的傷勢和以后的工作、生活發愁呢。
這個女孩來了又走,突然就提醒了二位。
“這樣不行,以后兒子被人指指點點,搬了家也躲不掉悠悠之口。”
張父還是有些穩重的,看待事情的角度已經到了走一步看三步的層次。
給兒子搬家遮掩身體瑕疵,已經在他心里醞釀了好幾個小時。
“說什么也要給他娶個媳婦,哪怕是從鄉下找一個”
張父喃喃自語,張母則在旁邊沉默。
她剛才還在哭呢,這會兒抽泣著,等倒過氣兒來才開口提醒。
“不是還有那個何雨水嘛,她沒爹沒娘,就一個廢物哥哥,讓她跟大勇扯證。”
“怎么說人家也是高中生,紡織廠的正式工。”
張勇父親有顧慮。
“我有辦法,給她升職,給她調崗,給她換個好點的院子,獨門獨院的那種”
張勇母親倒是篤定的很。
以張勇母親對何雨水的了解和過往的打探,是知道何雨水想要擺脫她目前生活的那個四合院的迫切心情的。
這也是張勇母親的底氣所在。
在某些方面可能會差一些,畢竟女人知道女人,守活寡的滋味雖然張勇媽媽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作為過來人也能理解。
即便做不到感同身受,也能代入一下體會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