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個下鄉女知青,剛回到上海不久,最初在話劇團工作,年初剛調入影視公司,剛在廣州那邊取景拍攝影片,現在要去京城繼續拍攝。
蘇木恍然。
難怪這么漂亮呢。
竟然是跟女兒國國王齊名的南北雙美之一。
“到了京城,就到了我的地界,如果遇到什么事都可以來找我。”
“我最喜歡幫美女的忙了,像你這么漂亮的,我很樂意。”
“可千萬別便宜了別人,實在不行,還不如便宜我,到時候我還能帶你去香港拍電影,當國際女明星……”
蘇木不甚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
他很多的言辭在改開初期的現在,還很難讓一部分人接受。
但宮雪卻并沒有表現的特別排斥。
偶爾幾次實在是連敷衍的笑容都保持不住,也會借著喝水遮掩一二。
“我可真當真了呀,如果在京城遇到事兒,我一定會向你求助的。”
宮雪笑起來很美。
有一種含蓄的東方美。
跟香港姑娘的笑容不同,與尤鳳霞那種妖艷的帶點風塵氣的笑容也不一樣。
宮雪不知道,在她第一次發自內心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像是孫猴子入了如來佛的手心,再也無法逃脫了。
宮雪的家世很好,因為工作原因,父母跟海外有一些交際,也因此被牽聯了好些年。
宮雪去到江西當下鄉知青,吃苦耐好受了很多苦。
有一次在田里務農崴了腳想要去醫院看病,村醫說只是扭到了筋堅持堅持就好,結果過了四天疼暈在田埂上,才被村里其余的知青閨女打了申請送去縣醫院。
結果發現是骨折,病情耽擱的縣醫院都無法醫治,最后是托了好多關系,打了很多申請才得以回到上海做了治療。
也正因此,宮雪傷愈之后得了個話劇團的機會回了城,又在一年內輾轉調到了影視公司。
父母雖然也都回了城,但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好工作不在了。
父母年歲也大,估計年底就要被退位讓賢。
宮雪從高處跌落過低谷,感受過當落湯雞的窘迫和危險。
那會兒她年幼,就已經被很多不懷好心的人惦記,現在自己已經成年,樣貌很突出。
宮雪深知沒有良好的家室和深厚的背景,越是漂亮越會招惹禍事。
她現在還能狐假虎威,是因為剛剛回來別人沒有摸透自家的底細。
當父母退下來的消息散播開,自己也絕對不會再可以游離在潛規則的漩渦之外獨美。
所以從拍攝影片開始,宮雪就在有意無意的尋找"靠山"。
她其實不喜歡拋頭露面拍電影上電視。
宮雪更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譬如在柔和的臺燈下翻看文學書籍,聞著淡淡的墨香會很讓她很踏實。
譬如在氈布墊的宣紙上揮毫潑墨,從自己的筆下勾勒出心中對美好的映射。
宮雪很喜歡作畫,她專門學過。
可從當知青開始,到現在大半年的追逐勢力和權力的忙碌,宮雪甚至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迷茫。
感覺自己好累,好累。
蘇木只是她物色的權勢之人中的一個。
甚至有點微不足道的排在末尾。
要不是看到了他身邊有兩個容貌不遜色自己的女人在旁陪伴,宮雪甚至不會過多跟他接觸。
哪怕宮雪也承認蘇木長得很帥氣,很英俊。
沒有實力的男人是無法保護自己身邊女人的。
宮雪對此深以為然。
她以自身為籌碼,想要找到一個可以托付后半生,讓她能夠擺脫世俗牢籠,恢復本真生活的依靠。
在她下定決心之前,如果有人覬覦她的美色,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她寧可拖著那人一起去死。
無論是誰。
“這是我的聯系電話,有事隨時打電話,報你的名字然后說明情況,我自會收到。”
蘇木把寫了兩個電話號碼的餐紙遞給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