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溶洞,足有上百丈高,四壁皆是光怪陸離的鐘乳石,前方陰暗幽冷、鬼氣森森,一眼難以望到盡頭。
倒是眾人的后方,和前面陰森相比宛如冰火兩重天。
那是一條綿延的巖漿之河,不知通往何處,而此時在河岸處,那條巨大的龍蠶,大半身軀沉入巖漿之中,另一半身軀正高昂的蟲首,呆呆的“注視”著眾人。
當然,前提是它有眼睛的話。
“左大哥,你這喪心病狂的計劃真的成功了!”
小嬋拍了拍胸口,一副猶在后怕的嬌俏模樣。
“什么叫喪心病狂?”
左千仇此時同樣臉色蒼白,不過卻隱隱浮現一抹興奮的潮紅,不無得意道:“小嬋姑娘,你知道我對酆島研究了多少年嗎?我這個計劃看起來瘋狂,實際上并不兇險。我只賭兩件事,一是掌門能夠掌控炙血蚊,二是掌門能夠掌控龍蠶,若是賭對了,此行絕對有驚無險!”
“嘶,若是賭錯了呢?”趙小四插嘴道。
左千仇眉毛一翹,侃侃而談:“怎么可能會賭錯?炙血蚊確實難纏,但它們只有一年的壽命,這樣的蠱蟲掌門自然能夠掌控。龍蠶同樣如此,每年這十余只龍蠶只能有一只成功化繭,待龍蝶破繭而出,火炁彌漫火山巖漿之時,其余未曾化繭的龍蠶一樣會死。只剩下龍蝶之卵靜待下一年輪回。”
“千仇,那你在山腳遇到炙血蚊時,為什么會嚇得渾身發抖?”
歐冶鋒的揶揄不合時宜的響起。
“胡說八道,我那是正思考到興奮處,懂嗎?是興奮的發抖!”
數天來一直被人背在身上當累贅的左千仇,此時難得風光無限,自是無法忍受歐冶鋒的揶揄,正欲再反唇相譏,卻看到葉希聲已然皺著眉頭,看向了前方陰森幽暗處。
“幽冥鬼途,生人勿入。”
左千仇再也顧不得和眾人打嘴仗,一踏步來到了葉希聲身邊,輕聲道:“鎮魂碑就在幽冥鬼途深處!”
“走,去看看!”
葉希聲此行就是奔著鎮魂碑來的,費盡千辛萬苦才到了這里,別說什么幽冥鬼途,就算是十八層地獄,他也要闖上一闖。
“鬼族,是冥族的別稱。對武者來說,尋常的游魂野鬼乃至厲鬼,皆屬陰鬼,在整個鬼族的地位也只相當于凡人,根本不足畏懼。倒是修成實體能夠修煉武道的骸鬼,皆屬冥武者之列,其實力不在人族武者之下,一定要小心防范。”
天河派典籍中有很多關于異族的介紹,葉希聲對其中的冥族也有一些了解,如今要探幽冥鬼途,自然要簡單提醒眾人一下。
“掌門,據先父門派的煉氣士所言,這里的鬼很不簡單。”左千仇突然接口道。
“哦?”葉希聲微微一愕。
左千仇思忖一番后,方開口道:“我也不清楚它們有何不同,按說鎮魂碑乃是萬族鏖戰時的大能遺物,王城大派的煉氣士自然也想得到。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得手,先父所在門派曾有煉氣士來過此地,卻只給有志者留下兩個字,不值!”
“不值?到底什么不值?你又怎么知道鎮魂碑還在此地?”葉希聲眸中滿是疑惑。
“若是鎮魂碑被移走,酆島早就成鬼蜮了,所以它肯定還在。至于不值是何意,先父至死也沒有交代。”左千仇答道。
“只要在就好,至于值不值,那是對煉氣士說的,對我們而言,只有探過方知。”
說話間,葉希聲已然率先朝著溶洞深處行去,星河派眾人自是小心跟上。
冰冷,陰暗,鬼氣森森。
葉希聲越往前走,越覺得有些不對勁,腳下深一腳、淺一腳,似乎踩著什么軟乎乎的東西一般,鼻端也隱隱傳來一絲腥臭氣息。
“誰有火折子?”
一聽葉希聲詢問,幾個門人趕緊掏出了火折子,可是任他們怎么猛吹,也沒有絲毫火星出現。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跟隨在眾人身后的亞龍,突然拿出了那株九焱花,微弱的火芒在花瓣之上閃爍,倒是讓眾人能夠勉強看到附近事物。
“師兄,你看,這哪是什么軟泥,這是不知死了多少年的人族血肉毛發,全都腐爛化成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