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謠他是女皇面首一類的消息,都算是輕的。
個中影響,不僅僅在于蕭春暉自身名聲,更牽連新開設的學宮。
雷俊“他本人當前作何反應”
元墨白“既不驚怒暴起,亦不塞耳回避,廷宴、學宮、市井,每月至少三次,與朝官、學生乃至于百姓談天說地,處變不驚,風范令不少人心折,雖然暫時還不及擴散至其他地方,但在京師,他的名聲已經好許多了,只是”
紫袍青年輕嘆一聲“他身體確實虛弱,聽說近日來,臉色越發不好了。”
對一位七重天的大儒來講,與人激辯,耗費心力,身體再弱也頂得住。
但如果對方也是上三天修為的修士,那即便言談交鋒,承受的壓力和耗費的精力,遠非平時可比。
“女皇該有動作了。”雷俊言道。
通過此前挖角蕭族,以及后來開設學宮等行動來看,那位女皇陛下是否雄韜偉略還有待觀察,但肯定是個不輕易吃虧的主兒。
這性格本身難說好壞。
能罩著自己人的老大當然提氣,但類似行為習慣被對方摸透了也很容易反過來加以利用。
具體如何,還是要看個人。
“她還真有動作,雖然我覺得還是不夠提氣。”唐曉棠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她把自己侄子塞學宮去了。”
雷俊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四姓六望當前針對學宮最急的是青州葉族”
青州葉族,五姓七望之一,近年來隱隱然有名門之首的勢頭。
他們既是世家望族,亦是大唐外戚。
先皇張啟隆的皇后,亦即是如今的太后,便是青州葉族出身。
張啟隆只得一子,同時也是如今唐皇張晚彤立下的太子,有青州葉族一半血緣。
雙方關系,非常微妙。
別管張啟隆當年自己正當鼎盛時如何打算,從現如今的角度看,這又是他給唐廷帝室留下的一個超級大坑。
女皇張晚彤開創學宮,讓一些矛盾更加表面化了。
太子日常自有東宮學士講學授課。
但他的姑母大人,以觸類旁通增長閱歷見聞,為天下臣民做表率的理由,下旨太子殿下至少每三天就要去學宮聽一次課。
傳聞中太子殿下喜好聲樂不假,不過就這么讓他給學宮站臺,怎么看都是用來撐蕭春暉的。
太子殿下自己樂不樂意,就不好講了
“青州葉族此前因為太后和太子的緣故,相對超然,如今也擼袖子親自下場了呢。”
雷俊忽然想起一事“晉州葉族,最近有些安靜。”
當初龍虎山內戰,晉州葉族子弟便曾到場,被雷俊連殺葉奇、葉馳峰等人。
之后隨著女皇親自駕臨,兩邊都偃旗息鼓,一切歸于平靜。
可現在通過青州葉,雷俊就忽然想起晉州葉。
“隴外蕭族,終會生變。”元墨白言道。
雷俊頷首。
唐曉棠伸手在那滾滾腦袋上也擼兩把“伱這趟過來為了什么事就為了展示這個小家伙”
雷俊“一方面罷了,另一方面是,天元青景丹的丹方,終于補完了。”
說著,他將丹方呈遞給唐曉棠與元墨白。
唐曉棠面帶好奇之色“天元青景丹失傳那么久,還能重現,也真不容易。”
她看過兩眼,就交給一旁元墨白。
雖然修行火法地書法箓,通曉能輔助煉丹煉器的九淵地火,但唐曉棠本人很少煉制丹藥、法器。
反之元墨白雖然修行命功人書法箓,卻是龍虎山上有名的煉丹圣手。
他看著丹方,滿心感慨“天元青景丹重歸本派,可告慰歷代祖師啊”
元墨白說著,再沖唐曉棠微笑“掌門接位不久,便有遺失丹方重現,實在是喜兆。”
唐曉棠笑嘻嘻擺手“這我可不敢當,是雷俊的功勞。”
雷俊也笑“師父預備開爐煉丹么”
元墨白言道“你有空閑時,隨為師一起。”
雷俊了然“師父您要離山遠游”
“這兩年先不急。”元墨白言道“總要待局勢再穩定明朗些,山上無大礙后,為師再離山去尋天師袍。”
北地,晉州。
葉族祖地大屋內,老人坐在燈下,就著燈火信件。
他身前立著幾個人。
為首者四人,兩男兩女,各是一中年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