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丹術高絕,不愧為……”
老僧睜開眼,抬手震散袈裟之上如同破碎瓷片一般的金身碎片,這才雙手合十,微笑著望向陳玄。
蒲禳見狀愣了愣,但沒有哭,也沒有笑,她緩緩起身,一步步從天空中走向人間。
……
浩然天下中,但凡冠了一個宗字的仙府,規模一般都不會小,宗門弟子不說數萬,起碼也是數以千計,可披麻宗卻是一個例外。
北俱蘆洲遍地劍修,宗字頭山門大都有劍仙坐鎮,可披麻宗千百年來,無有一位上五境劍修,這便是另一個例外。
披麻宗雖地處骸骨灘這么一座古戰場中,卻少有宗門弟子做那鬼修,因而這些年來,其實并未從鬼蜮谷中得到多少利益,這卻是最大的例外。
披麻宗祖山叫做木衣山,除去三十六位真傳,一百零八位外門弟子之外,其余人都不得隨意進入山巔。
壁畫城坐落在此山山腳。
有一片雪白云海,如同絲帶一般,懸浮在山腰處。
今日,披麻宗祖師堂的三位玉璞祖師,還有十來位護法供奉,一齊現身,只為了迎接一個少年。
竺泉打頭陣,兩位玉璞祖師緊隨其后,余下眾人分立在她身后,望向天幕。
一道流光自遠方而至,徑直落向木衣山。
披麻宗并未祭起護山大陣,反倒有不少修士祭起法寶,以寶光映照天空,如同點點燈火,連成一條浮橋。
陳玄御風而行,養劍葫掛在腰間,長劍背在身后,一襲雪白法袍隨風招搖,很有一番瀟灑氣度。
他在距離木衣山三里距離時,就已經降低了飛行高度,只是堪堪與山巔齊平。
“寶瓶洲陳玄,見過諸位。”
陳玄揮袖,瞬息落在廣場上,對著身前眾人打了個道門稽首。
……
披麻宗客房,陳玄盤坐在塌上,閉眼吐納,木衣山山腰處,云海不斷涌動,似潮汐一般。
丹田之中,六顆定海珠在懸掛丹室頂上,映照著那六幅玄異圖景,與那顆紫金二色的金丹。
他自入此方天下以來,便很少動用定海珠觀人氣運了。
畢竟此地水太深,興許隨便一個路人,都是上五境境界,而一旦到了這般修為,對于一絲一毫的靈覺都極為敏銳。
祁真之流自然察覺不到定海珠的存在,陸沉也只是隱約有所覺,可道祖卻在見陳玄的第一眼便透過他的體內天地,看到了那六顆定海珠。
陳玄曾在劍氣長城戰場上斬妖無數,其中甚至包括一條玉璞境的蛟龍。
這番氣運變化其實不算小了,但卻依舊不夠他引動定海珠進行下一次垂釣。
直至今日,他劍開鬼蜮谷天幕,相當于毀掉一座小天地,收獲氣運之多,已足以再次垂釣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