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潮濕陰冷,火把的光亮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巖壁上的水珠滴落聲與遠處的地下河流聲交織成詭異的旋律。士兵們緊握武器,呼吸變得急促。
“保持隊形!“胡廣的聲音在洞穴中產生奇特的回響,“倭王既選此地藏身,必是窮途末路。我等正義之師,邪祟不侵!“
隨著深入,洞穴越發錯綜復雜。一次,他們走入死胡同,折返時發現來路被落石阻斷。胡廣親自探查,發現一條狹窄縫隙:“從此過!“他卸下鎧甲,率先擠入。尖銳的巖石劃破他的手臂,鮮血順著手肘滴落,他卻恍若未覺。
七日后,當干糧即將耗盡時,前方突然傳來隱約的人聲。胡廣抬手示意全軍靜默,自己貼著巖壁悄然前進。轉過一道彎,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現在眼前,中央燃著篝火,數十名倭國武士守衛著一個身著華麗鎧甲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舉杯狂飲,用倭語高談闊論,周圍武士發出諂媚的笑聲。胡廣雖不通倭語,但從其神態舉止判斷,必是倭王無疑。
他退回暗處,低聲部署:“弓箭手占據高處,火槍隊封鎖出口,其余人隨我正面突擊。記住,首要生擒倭王!“
布置妥當,胡廣整理衣甲,手持火把大步走入洞窟光明處。倭國武士驚愕之下紛紛拔刀,卻被四周巖壁上突然出現的明軍弓箭手震懾。
“德川義明!“胡廣聲如洪鐘,“大明征夷將軍胡廣在此,還不速速投降!“
倭王推開護在身前的武士,瞇眼打量這個滿身泥濘卻氣勢逼人的明朝將領。他忽然大笑,用生硬的漢語道:“就憑你這點人馬,也敢深入我圣域?“他拍拍手,更多武士從暗處涌出,“明國人,該投降的是你!“
胡廣面不改色:“本將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歸還俘虜,我可奏明圣上,饒你不死。“
倭王嗤笑一聲,抽出佩刀:“聽聞明國人善辯,今日一見果然。可惜刀劍之下,雄辯何用?“
洞窟內氣氛劍拔弩張。胡廣目光掃過倭王身后那些面黃肌瘦的俘虜——正是被擄的明朝百姓。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厲喝:“飛龍炮準備!“
四名明軍士兵迅速推出一個蒙著油布的物件。掀開遮蓋,露出一尊精銅打造的小型火炮,炮身上雕刻著飛龍紋樣。倭國武士見狀騷動起來——在這封閉空間使用火器,無異于同歸于盡。
倭王臉色微變,強自鎮定:“虛張聲勢!這等狹小空間開炮,你們也難逃一死!“
胡廣親自點燃火把,靠近引線:“本將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但你想必知道,飛龍炮一發,這洞頂必塌。你德川家百年基業,今日便要絕于此地!“他的手指距引線僅寸許,“最后問你,降是不降?“
洞窟內死一般寂靜,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倭王額頭滲出冷汗,目光在火炮與胡廣堅毅的面容間游移。終于,他手中佩刀“當啷“落地。
“我...投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