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倫則是頂住了壓力,回答道
“綠營兵不堪戰,集合在一處才能有信心。若是分散作戰,有潰散的危險。”
最終,馬忠義讓步了。
因為施令倫和他透露了一些事實,讓他冷靜了下來。
太湖協有大小戰船34艘,火炮61門,抬槍10桿,火繩槍120桿,弓箭180架。
然而,這是紙面數據。
實際上是,最高打5折,最低打7折。
還有兵員額度,有2成是吃的空餉。
最可怕的是,前年遭遇了一場臺風,導致多艘戰船維修后仍有內傷。
“你施令倫是干什么吃的如此大的窟窿,就不怕朝廷砍了你的頭”
“標下是今年4月才上任的。”這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的前任是誰,現任何職”
“前任副將因私用戰船運輸絲綢走私出海,被流放三千里到西北軍前效力了。哦對了,剛到西北就死了,據說是遇到了小股馬匪。”
施令倫很坦然,馬忠義很崩潰。
他一個宦海沉浮的人,自然聽懂了這位施副將的話中隱義。
絲綢出海走私,這不是一個副將能涉足的生意。
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利用太湖協的戰船運輸。
而事發后被流放,大約是被人滅口了。
這種滑梯,你馬知府最好也別碰。
試試就逝世
所以這些虧空,沒人愿意去追查。
馬忠義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你待我再想想。”
他現在是坐在滑滑梯上。
如果現在提出補齊軍械虧空,刷,滑進臭水溝。
如果不提,剿匪萬一失利,把責任推卸到軍械虧空,刷,滑進太平洋。
最終,馬忠義做出了妥協。
而施令倫走后,他就開始琢磨如何補救。
800綠營兵,絕對不夠用。
那就只能想辦法另外多湊些人頭,比如捕快,民壯,弓手,汛兵。
一句話,把所有能拿刀的全部召集起來。
反正,對手僅僅是一幫水匪。
最后,他甚至去了巡撫衙門,想求一些援兵。
清朝綠營兵建制非常復雜。
總兵力60多萬,但是非常分散,就像是灑胡椒面。
一省綠營兵力,大部分歸提督節制。
然而,還有一些兵力卻在巡撫,總督手里。稱作撫標,督標。
李郁的理解,綠營兵的定位并不是國防軍。
而是類似花旗國的國民警衛隊,用途是對內的。
所以,綠營兵只需要比土賊亂匪強一點點就夠了。
強太多,怕是乾隆會睡不安穩。
從府衙的朋友口中,也得到了馬忠義在拼命拼湊兵力的消息。
這和李郁的預測,正好吻合。
于是,他騎馬去了趟元和縣衙。
果然是贊拜不名,劍履入衙,一路就走到了后堂。
“說曹操,曹操到”張有道很驚喜的樣子。
李郁頓時警惕心大作。
說自己是曹操,這可不是什么好比喻。
到底是說自己像那曹賊,挾天子圖謀天下呢。
還是有其他的暗指,實則在毀謗自己呢。
“來,本官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小女。”
院落中,竟然轉出了一個女子。
一副已嫁婦人打扮,滿頭珠翠,走起來叮當響。
妝容有點厚,不那么純潔的感覺。
不過,張有道的女兒模樣還是挺好看的。
李郁只是微微瞅了三眼,就對此女的骨架有了大概了解。
沒辦法,這屬于美術生的職業病。
落榜后,此病愈發的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