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門后,從袖中掏出一只鎖,輕輕的鎖上了。
“小蹄子,在老娘面前拿大。呸。”
“這天底下就沒有我王婆保不了的媒。”
茶樓外。
李郁一行騎馬趕到,但是卻停在原地,踟躕不前。
杜仁也明白,這事挺難辦的。
是沖進去怒罵,大嫂,你不守婦德。
還是說,大嫂,我來守護你。
還是直接把那男人暴打一頓,揚長而去。
都是很糟糕的結局,名聲會更臭。
李郁大約也是想到了同樣的后果,幽幽的來了一句
“府城都罵我李閻王,今天這事一出,你說他們會叫我什么”
“李西門”
杜仁還沒出聲,林淮生噗嗤一聲笑了。
三人騎著馬,在街道上不進不退,卻是有點惹眼。
引起了輕微的交通堵塞。
于是,下馬在路邊的餛飩攤,來一碗掩飾尷尬。
林淮生突然眼神如鷹隼,盯著一個人影說
“軍師,那人是烏鴉。”
李郁趕緊低頭,斜著眼睛觀察了一下。
從頭發,到衣著,都沒看出來。
不過,林淮生篤定的說
“就是他。”
杜仁一愣,打開扇子遮住臉,小聲說道
“那貨來干嘛”
李郁也甩開扇子,遮住臉
“我賭他來掀桌子。”
事實證明,還是李郁更懂烏鴉。
一炷香的功夫,茶樓里亂了起來。
聽的一片亂糟糟,又叫又罵。
杜仁的眼睛亮了,感覺今天有好戲看了。
難道,烏鴉真的進去把桌子掀了,又打了人
不一會,有人捂著鼻子從茶樓跑出來了。
跌跌撞撞,表情十分痛苦。
李郁很納悶,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只能耐著性子,躲在寫著“忍”的白紙扇后面,偷偷觀察。
杜仁的扇面上,則是寫著一個“浪”字。
又見一位茶客,旋風般的沖了出來。
扶著墻,干嘔。
惹來了好多的圍觀群眾。
又過了幾十息,茶樓沸騰了。
所有茶客都在往外狂奔,十分狼狽。
不時有人摔倒,咒罵。
這一幕,讓李郁想起了非洲大草原上遷徙的角馬。
他的好奇心,再也忍不住了。
攔住了一個從身邊跑過的年輕茶客,路人口吻問道
“這位兄臺,你們為何奔跑”
“嘔。”年輕茶客見李郁桌上有茶水,討要了一杯,說道,“里面有個失心瘋,失禁了。”
“啥”李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個瘋子,從樓上跑到樓下,那啥流了一地。diao茶樓里臭的一批。”
李郁突然臉色一白,問道
“那瘋子,是男是女”
“男的。”
李郁松了一口氣,瘋子不是大嫂就好。問道
“兄臺是江寧府人氏吧”
“是啊,你咋知道的”
“自然是根據口音,江寧府方言清新脫俗,極具辨識度。”
年輕茶客思索了一會,說出了一句經典
“雕口音這么明顯嗎”
杜仁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噴在林淮生臉上。
年輕茶客搖搖頭,迷惑不解的離開了。
就仿佛那位“我尋思我也妹有口音啊”的東北銀,太困惑了。
不一會,雷文氏也跑出來了。
臉上的表情悲憤又崩潰,生無可戀。
她恰好朝著李郁的方向跑來了。
幾人暗叫不好,趕緊遮臉。
然而,雷文氏一眼就認出來了。
滿蘇州城,招搖過市,搖著扇子的男人有大幾千。
可有幾個人的白扇面正面寫個“忍”,反面寫個“浪”的
她怒氣沖沖的從路邊端起一桶水,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