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在指引下,順利停泊。
此處河岸結實,陡直。
不知是哪個朝代做的工程,河岸都用的是石頭。
“此處碼頭,可以擴建一下,以后會很繁忙。”
“走,上岸,去視察一下咱們的新地盤。”
煤礦的地面,還殘留著血跡。
尸體已經沒了,都清理埋掉了。
幾百號礦工,
默默的列隊,等待著新主人的到來。
李郁找了一輛大車,站在上面。
俯瞰這些人,并不急著開口。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
沉默一會后
“我是李郁,以后長興煤礦我說了算。”
“挖礦不易,流血又流汗。我李某人對于手底下弟兄,還是愛惜的。”
“火藥,盡管用。鋼鐵工具,盡管用。加固坑道,按照安全標準來。伙食,按照我的標準來。”
“一句話,我掙大錢,弟兄們也能掙小錢。我吃肉,你們就跟著喝湯。”
礦工首領,王六站了出來
“李爺,官府那邊怎么辦”
“是啊,殺了礦主,還有巡檢,縣衙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看著驚恐的礦工們,
李郁笑了
“我這人護犢子,這些事我自會去交涉,抹平。”
“一個豪強而已,殺他和殺一條狗沒區別。”
“各位記好了,我這人最講江湖規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最恨的就是叛徒。”
“先開飯,然后就開始復工吧。”
“挖煤的事我不懂,我不干涉具體,我只要產量”
幾口大鍋,一字排開。
煮的是剛宰殺的豬,和白菜青菜一起燉了。
礦工吃飯的碗,都好似洗臉盆。
一個個就地盤腿而坐,吃相如風卷殘云。
王六,恭敬的坐在李郁對面。
詳細介紹了煤礦的情況,還有礦主的社會關系。
靠拳頭起家,同時還是本縣主簿的小舅子。
“此人姐姐是長興縣主簿的正妻”
“非也,小妾而已。”
“王六,你是哪里人氏”
“在下是南方人。”
李郁狐疑的瞧了一眼,又問道
“哪個南方”
“廣西。”
“讀過書老家還有人嗎”
“讀過兩年私塾,家中已經無人了。唯一的兄長王五,剛死于礦主黑手。”
“節哀。”
默然無語,吃飯。
李郁突然抬頭,問道
“你怎么看這個世道”
“世道不公,除去稅賦徭役,小民只是勉強度日而已,稍一遇天災,就家破人亡。要么餓死病死,要么自賣為奴。”
李小五沒聽出來什么,但是劉武不一樣。
他是造過反的人,很敏感。
聽了王六的話,他的眼神就有些玩味。
一個廣西讀書人,跑這么遠下井干礦工,還有如此清晰的認知。
不尋常。
這是文盲率95的大清朝,尋常百姓哪會懂什么大道理。
會總結,能評點朝廷的,都不是普通人。
西山島,
除了掃盲識字的兒童班。
還有不定時開辦的高級班,只面對骨干分子。
李郁是主要講課人,
課程內容很隨意,多是對大清天下的剖析,還有李家軍的發展路線。
有些道理,若不是李郁掰開揉碎了講,
他們這些骨干分子也不會悟道。
在古代,
知識是真正的奢侈品,尋常人無法觸及的。
對于皇帝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