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活
用他的話說,江北欽差正在嚴查,本官若是把你們送去了,斬立決都是輕的。
十幾個書辦、稅吏被嚇得在懺悔書上簽字。
然后,福成滿意的收起了懺悔書,和眾人大談他的人脈多硬。
京里的王公貝勒,都是熟人。
地方上,從府衙到江湖全是朋友。
一句話,京爺路子野
然后又給眾人畫餅,爭取年底超標完成任務。
除了上繳朝廷的50萬兩稅銀,多余的五五分。
自己拿5成,其余的5成大家分。
按照品級,資歷,人人都有份。哪怕是衙門口拿著長矛的大頭兵,也能分一點點。
說起來,畫餅這招還是跟李郁學的。
總之,他這個監督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
前任的關系,他一概不認。
某些大商號的船,不僅不優惠,反而要加倍收。
不服
去衙門告,還是想武力闖關
福成終于體會到了做主官的滋味,美的很。
然而,欽差錢峰在江北查的驚天動地,讓他有些不安,因為他老爹曾經也在兩淮鹽運司做過官,還不小。
錢峰那個二愣子,京城里誰不怵。
旁人都精通“土特產原理,金佛原理”,收放自如,一團和氣。
就這貨,不知道怎么讀的圣賢書,王爺軍機的面子他照樣撕。
讓人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
因為皇上雖然討厭他,卻也不貶他,就一直原地踏步。
有一年,錢峰走夜路,被人敲了一棒子。
結果他命硬,硬是沒凍死。
一路爬,最后爬到了附近的王爺府邸。
王爺嚇尿了,逢人就辯解清白,幸好錢峰沒死在他門前,要不然真說不清了。
得月樓頂樓,
福成和李郁相對而坐,聊起了這事。
“福兄,你可知皇上雖然討厭錢峰,卻為何不把他踢到地方”
“小弟確實不解。”
“他是一條惡犬,只要松開鏈子就咬人,六親不認。而其他狗呢,整天瞎琢磨。體格大的不敢咬,手里有肉的不好意思咬,主子的親戚不能重咬。”
“小弟茅塞頓開”
“惡犬不能多,有一兩條瘦骨嶙峋的足矣。而家犬膘肥體壯,可多養點。到了冬天,就殺一條吃吃。”
“福兄,淮鹽的那些人就是一群家犬,肥的路都走不動了。”
李郁說的輕描淡寫,可福成突然變了臉。
他聽懂了這話的含義,可以說是僭越,大膽了。
“我們內務府的奴才在皇上眼里,也是如此嗎”
李郁笑笑,端過魚盤子,伸手要來了小五的匕首,輕輕一刀。
一條松鼠鱖魚頓時斬成兩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皇上有刀把子,奴才有嗎”
福成手臂哆嗦,
酒杯落在桌上,酒液滴答流下。
李郁遞過一塊手帕,同時小聲說道
“主人起了疑心想殺狗,狗反抗也是徒勞的。可若是犬舍里所有的狗一起齜牙狂吠,主人也是不敢亮刀的。”
“李兄弟,你的意思是”
“讓皇上冷靜,不敢隨意揮刀,否則秩序崩潰。”
李郁沾著茶水,在桌子上潦草的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