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里遇到了一頭狗熊,在陷坑里掙扎,咆哮。
他撿了一堆石頭,慢慢的砸。
狗熊一嚎叫,口中就被砸入一塊石子。
最終,他剖開狗熊的胃,從里面撿出了6個帶血的石塊。
海蘭察的童年,就是這般的血色浪漫。
“稟都統,刺客們逃得太快,追不上。”
“嗯,收兵吧。”
海蘭察看了眼黑黢黢的民居,放棄了挖地三尺的打算。
一群烏合之眾,若是野地作戰,兩個回合就能殺光他們。
但是,這種復雜的巷戰,還是算了吧。
麾下的侍衛,盡量不要產生死傷。
否則回了京城,難以交代。
每一個侍衛的背后,都是一個甚至多個顯赫的家族。
他們的子侄死了,會記恨自己的。
誰說海蘭察是野人就不懂人情世故的,咱只是長的野,做事野,可心還是細膩的。
欽差行轅,
錢峰疑惑的看著臉色發青,在地上抽搐的尤拔世。
“他怎么了”
侍衛們沒敢回答,憋著笑,總不能說是被海都統下毒了吧。
海蘭察的糙臉微微一紅,一只手就把尤拖了出去,催吐。
半晌,一頓驚天動地的嘔吐聲。
錢峰很想出去瞧瞧,但還是忍住了。
他想到了一些傳聞,什么母牛、鄉村重坦之類的。
事實證明,他是英明的。
若是看了,明日的大煮干絲、三丁包、碧螺春茶恐怕就沒胃口了。
尤拔世臉色慘白,又被拖了進去,帶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錢峰一拍桌子
“尤拔世,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效皇恩,中飽私囊就算了。居然還勾結亂黨你對得起皇上的厚恩嗎”
“錢大人,下官若說這一切都是有高人在背后刻意推動。你信嗎”
“本欽差當然不信。”
“呵呵呵,你就是個二愣子,只會一根筋。”
見犯官還出言不遜,兩侍衛上來,揪住他一頓掌嘴。
打的口鼻出血,牙齒都掉了一顆。
尤拔世用袖子抹掉血沫,慘笑道
“二愣子,我和你打個賭,福康安他也活不久了,說不準還會死在我前面。”
錢峰揮揮手
“把這個無恥之徒,重兵押解京城,交刑部和三法司審。”
“順便把抄家所得銀錢,造冊一并送京城。”
“嗻。”
侍衛們把血葫蘆一般的尤拔世拖走了。
大帳內,只剩下了錢峰和海蘭察。
“你信嗎”
“不信。”
倆人很快把這事拋之腦后,轉而專心做大事
儀征運河,還在疏浚。
新的水閘,才建起來了,然而更大的挑戰是疏浚那數不清多少體積的泥沙。
“漕運一日不通,京城就一日不能安寧。再征集2萬民夫,同時將河標的所有兵丁也派去挖河。再貼出告示,懸賞精通治河的人才,若是能在10日內疏浚儀征運河,本欽差就保舉他到南河總督府做個官兒。”
“錢大人說的是。”
蘇州府,李郁時常到布政使衙門,打聽漕運何時恢復。
朱珪對此絲毫沒有懷疑,反而覺得正常。
在他的認知當中,漕運恢復了,漕船抵達通州,李郁籌糧的功勞才能圓滿。
否則,他的功勞就會大打折扣。
自己許諾的實職知縣,說不定也會吹了。
合情合理,邏輯圓潤。
他憂心忡忡的把江北的現狀告訴了李郁,而且告訴他不必過于擔心。
錢峰是個能吏,不是光會耍嘴皮的御史。
人心齊,運河通。
一萬民夫不行,就上十萬民夫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