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沐光親自帶隊,押運漕糧北上了。
這是他作為蘇幫大哥的職責,沒有理由推脫。
足足60多條漕船,最小的1000料,最大的2000料。
掛著漕幫旗,朝廷龍旗,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打頭的船上,還掛著“天庾正供”的旗幟,以示身份。
打出這個旗,漕船就是三千里大運河上的霸王,僅次于漕運官。
任何商船、民船見了,都得躲閃。
否則沖撞了漕船,造成損失,就要進大獄。
某種意義上說,這也屬于“扯虎皮拉大旗。”
首船上,站在譚沐光身旁的是李小五。
他暫時卸任親衛隊長,加入了漕運的旅程。
目的不言而喻,沿途考察,收集情報。
有漕幫身份的掩護,這一趟幾乎沒有風險。
上一次,大運河的情報是來自“假冒賽里斯使團”,不夠細致,不夠全面。
這一次,李小五要在前輩的基礎上,補齊這份情報。
為此,還配備了3名助手,分別負責測深、記錄、瞭望。
“譚老大,到通州要多少天”
“預計20天。”
“交糧之后,我們就必須立刻返航嗎”
“可稍作數日停留,但不能太久。否則倉場總督衙門會趕人。”
“為何”
“碼頭泊位有限,要給后面的船留出空間。”
“這一路上,官府會刁難查驗嗎”
“過清江浦,需要上岸到漕運衙門辦理手續,打發一下小鬼。”
江南段運河狀況不錯,船隊一路順利。
說起來,這也是李郁的功勞,去年冬天疏浚過了。
而進入長江,譚沐光就緊張多了。
不停的觀察風力,風向,還有浪頭。
長江,可不是小河溝翻在里面的船只不知幾多。
李小五也暈船了,吐了一次。
他的視線,看到了一處露出水面半丈的桅桿,非常震撼。
“沉船”
“對。”
“就這么放著不管”
“怎么管,長江里撈船太難了,船一旦坐底,就被淤泥吸住了,十艘船都拉不出來,只能等待它自己散架。”譚沐光轉頭,囑咐手下漕丁,“記錄一下,江南運河入江口,偏東2里,距離江岸約4里處,有大型沉船,航行務必小心觀察。”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于望見了長江南岸,眾人一陣歡呼。
儀征運河,居然真的被錢峰給打通了
船隊小心的駛入河道,然后降帆,減速,下錨停泊。
管理河道水閘的胥吏站在岸上,高呼道
“譚老大,上岸來喝酒。過閘門,且要等會呢。”
李小五一愣“他們是如何辨識的”
譚沐光指著桅桿上的旗幟
“漕幫分支眾多,每幫的旗幟都不同。我們蘇幫的旗幟,很好認。他們守著運河,早就記熟了。”
他先扔下一支粗的竹篙,漂浮在水面。
隨后手持一根細竹篙,從船上跳了下去,踩在竹篙上。
細竹篙左右劃水,人緩緩前行。
李小五看傻了,自己也是船民出身,卻是沒見過如此輕功水上漂。
“嘿嘿,咱老大這招叫一葦渡江。”
譚沐光和胥吏顯然是老相識,有說有笑的去了旁邊一間茅屋酒館。
不必說,自然是他買單。
本地人愛吃鹽水老鵝,自然是要來一份的。
靠水吃水,剛撈上來的江鮮必須上幾尾。
再來一壇子米酒,齊了。
吃到酒酣臉熱,話也就多了。
胥吏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老譚,我看你這人老實。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
譚沐光撕著鵝肉,蘸著蒜蓉醬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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