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借口傷亡慘重,原地休整甚至退回神定河東岸,換其他綠營兵上。
現在可好,
一個眼神兇狠,按著刀柄的關外旗人,就這么盯著自己,監督自己。
潘世貴口中發苦,令人鳴金收兵。
聚攏了1000多號兵丁后,就被催促
“潘總戎,不要再等了,先頂上吧。”
“好。”
又了一炷香的工夫,
將盾兵排列在前,弓箭手、鳥槍手居中,大批的肉搏兵丁殿后,如此陣型緩緩向前推進。
那個臉上有兩條刀疤,滿口大黃牙,羅圈腿,辮子稀疏的旗丁,
依舊一步不拉的跟著潘世貴。
這讓潘世貴心中暗自憤恨
老子好歹也是一鎮總兵,正二品大員,你一個無官職的旗丁,驅使老子如驅使家畜一般。
他斜了一眼,恰好和這丑陋的旗丁對上了。
對方眼神殘忍、又銳利,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磨蹭,都統大人在看著咱們。”
“畏戰不前者,殺”
宜昌鎮綠營兵,個個心中憤恨,但是又不敢不服從。
后面,好幾千的八旗馬隊督戰呢。
他們,真的敢殺人
而白蓮教的火槍圣軍,原地重整陣型,裝填彈藥后,再次斗志高昂的迎了過來。
1里,半里,100米
距離越來越近,前排的綠營刀盾兵已經舉起了盾牌。
所有人心里都在祈禱,神佛保佑,若是能活著回去,一定要提個豬頭去拜廟。
潘世貴貓著腰,低著頭,這是增加生存概率的辦法。
他心里在納悶,教匪怎么還不開槍
“放箭,開槍。”
不管了,宜昌鎮綠營率先開火,箭矢破空,鳥槍轟鳴。
他身邊的那個丑陋矮個子旗丁跳起來,臨空瞅了一眼,神情也很疑惑。
對面的教匪已經倒下了一片,傷亡慘重,怎么還不還擊
莫非,他們的火銃都壞了
雙方都加快了步伐,迫切的準備肉搏戰。
又邁出去二三十步,宜昌鎮的弓箭手已經放了三輪箭了,對面依舊沒有反應,默默的挨打。
潘世貴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腳步。
從身旁的親兵手里奪過一面盾牌,整個人都縮到了后面。
最前面,綠營兵已經開始哆嗦了,牙齒打架。
因為他們看到,對面的教匪后排補充到了前排,間隔也縮短了。
平端火槍,臉上露出了一種瘋狂的微笑。
已經不足十步了。
許多持盾綠營兵再也承受不了心理壓力了,扔掉盾牌就往后跑。
一些裝填動作不熟練,手直哆嗦的鳥槍手,也扔了鳥槍,加入逃跑序列。
然而,晚了
身后,傳來了一聲高亢的喊聲
“白蓮萬歲,打。”
震耳欲聾的槍聲,白煙瞬間狂噴。
宜昌鎮,不存在了。
一半被火槍清空,另外的瘋狂逃跑。
遠處觀戰的洪教主露出了微笑,貼臉開槍法果然妙啊。
什么樣的步兵,都扛不住這種戰法。
瘋狂逃竄的宜昌鎮標,讓1里外督戰的八旗馬隊變的混亂。
良瑞氣的大罵
“綠營逃兵,殺”
騎在馬上的八旗兵,立即抽刀瘋狂劈砍綠營兵。
然而,還是失去了騎兵最重要的優勢,空間
洪教主抓住了時機,果斷梭哈。
連下三道軍令
“老兄弟組成的刀盾,長矛軍陣,快速出擊。”
“火槍圣軍,繼續前進。”
“護教親軍,繞道神定河東側,堵住退路,圍殲八旗馬隊。”
這是很有魄力的安排。頗有些蛇吞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