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多八旗兵陣亡的消息,早就傳到了湖北各府。
襄陽府首當其沖
原知府因畏葸不前,坐視被劫漕糧通過,已經被斬立決。
湖廣總督陳輝祖,深知襄陽城的重要性。
將他麾下督標3營,留下了2個營共計2000人,協助防御襄陽。
又將同知冷秋山提拔為署理知府。
加上襄陽鎮總兵麾下1500人,共同守城。
而陳輝祖自己,則是順江而下,感覺去加固武昌城防了。
襄陽若破,下一個就是武昌了。
他不得不防
冷秋山,雖然意外升官,卻沒有多少喜悅。
打贏了,署理兩個字才能去掉。
輸了,不僅烏紗帽沒了,腦袋也要搬家。
他悄悄的將家眷送去了武昌城,并請求總督府加以照顧。
此舉是陽謀
既是消除后顧之憂,也表達忠誠。
若城破,他殉國,則家眷會得到朝廷撫恤。
若投敵,則家眷滿門抄斬。
所以,
陳輝祖不僅不會不悅,還會令人好生的安頓他的家眷。
如今的武昌城,房租飆漲。
周邊的許多土財主,都為了躲避兵災逃進了武昌城,故而導致城中人滿為患。
窮人是不可能躲進省城的,承擔不起這種逃難的費。
所以,干脆原地不動。
聽天命
千百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
冷秋山和襄陽鎮總兵王世長、督標副將張厲勇一道巡查城防。
“王總兵,城墻共有火炮幾何”
“大小炮共計63門,只不過”
“嗯”
“大部分過于老舊,不敢滿裝藥,怕炸膛。”
王世長說著,拍了拍伸出垛口的一門劈山炮。
上面的銘文清晰的寫著,乾隆2年鑄造,距今,都快40年了。
督標副將張厲勇也忍不住搖頭,
吐槽道
“湖北兵備松弛,不是一兩天的事。偌大的一省,綠營兵力總共才2萬人。”
王世長深有同感,發牢騷接話
“鄖陽鎮標沒了,宜昌鎮標也沒了,綠營當中最能打的已經死了一半了。”
冷秋山望著城外,難得的和兩個武官有了共同語言,苦笑道
“2萬怕也是紙面兵力,空額怕是不少,兩成三成”
副將張厲勇尷尬笑道
“沒辦法,養廉銀太低了,咱們這些帶兵的將官也得吃飯。”
“是啊,本官也很理解。”冷秋山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本官從城中士紳商賈,籌集了5萬兩白銀,另有酒肉50車,你們可得把士氣鼓舞起來。”
“謝府尊。”
“還有組織的3000青壯,也得給賞銀,畢竟都上城墻作戰,不可過于厚此薄彼。”
“府尊放心,輕重緩急,某分得清。”
襄陽城,臨江而立,巍峨雄壯。
北城墻30米外,就是漢水,江面寬闊奔流不息。
由于長達百年未曾有戰事,城防松弛。
護城河泥沙淤積,北岸東岸灘涂也陸續被占用,或搭建鋪子,或開墾成良田。
大清朝人口暴增,盆里都要種糧食。
這么肥的臨江土地,空著簡直暴殄天物,必須種上莊稼。
府衙也默認,并登記造冊。
就連冷秋山自己名下,也擁有城外3間鋪子,上百畝臨江水田。
督標張厲勇是外人,不知道這里面的情況。
指著外面說道
“教匪一來,這些屋子就會為其所用。府尊大人,得抓緊一把火燒了。”
冷秋山訕訕的應答“好,好。”
突然,城外一騎快馬沖來。
騎士身穿綠營號服,滿臉惶恐,不住的往后回頭。
“閃開,緊急軍報。白蓮教匪20萬人,從南邊又殺來了。”
守城的兵丁,不敢阻攔,連忙拉開拒馬,放他進城。
此人進城后,就大喊
“小的有緊急軍報,襄陽城的大人們在哪兒”
冷秋山連忙快步走下城墻。
“本官署理襄陽知府,白蓮教匪到哪兒了怎么會有20萬人怎么會從南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