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峰終于聽明白了這里面的恩怨。
若不是福長安居中震懾,李侍堯和崇道早就火并了,最多有一方能夠活著到揚州。
罵了半天,多隆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有吃的嗎”
“有,有。”
揚州知府胡佐佑立馬去廚房張羅,督促廚子們既要膾不厭細,又要出菜迅速。
幸好府衙的這些廚子們都不是凡人,
敢在這一等繁華地做官府菜。總督、河督、漕督、布政使、鹽運使一眾大官都是伺候慣了的,就連御駕都伺候過三次
論見識,這些廚子能抵半個京官。
一句話
咱雖是個廚子,可大人物見多了。知府算個鳥您的指示,咱們點頭接受,然后外甥打燈籠照舊。
廚子們臉色如常,不急不躁,刀工如飛,烹煮一鍋乾坤。
任憑神經質一般的胡知府不停的念叨著各種前后矛盾,左右互搏的話。
半個時辰后,廚子領班一聲吆喝“布菜。”
頓時,
各路大廚端起各自的拿手菜式,魚貫而出,表情沉穩又自信。
一名小吏站在門口,高聲報菜名
“清燉蟹粉獅子頭、大煮干絲、白袍蝦仁、砂鍋野鴨、水晶肴肉、鮮筍鰣魚、梁溪脆鱔、朱橋甲魚羹”
一行人大約真的是餓了,停止了互相指責,開始瘋狂進食。
李侍堯瘋狂的啃鴨子,崇道大口吞獅子頭。
作為崇道親信的多隆也擁有了上桌的機會,他端起一碟白袍蝦仁直接倒入嘴里。
三口,一碟蝦。
感受到了來自洪澤湖的青蝦滋味,腹中餓的更厲害了。
于是他一筷子捅穿了10片肴肉,送到嘴邊一扯,好似吃糖葫蘆。
從來不慌的揚州廚子們今天真的慌了,
眾貴人吃相如此不堪,也不賞賜銀兩,這劇本不對啊。
錢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揮揮手屏退左右。
自己也默默的離開了
他是知道民間疾苦,了解餓肚子是個什么滋味,故而可以理解他們的狼狽。
這人吶,餓極了什么架子、教養、羞恥都不存在的。
出門后他囑咐廚子
“上點米飯,換大碗盛。”
廚子一愣,隨即凝重的點點頭,棄用了平時的七彩琺瑯小碗,換上了更有戰斗力的白瓷大碗。
李侍堯接過飯碗,默默的開始扒飯。
同時筷子伸向那一碟梁溪脆鱔去骨鱔條浸透了湯汁,晶瑩剔透,一看就很下飯。
啪,兩雙筷子撞在了一起。
李侍堯抬頭,目光和崇道碰撞在了一起。
“李侍堯,你勾結賊酋,背叛大清。”
“崇道你個四六不靠,不知廉恥的狗東西,你就是想推卸失城的責任,就是甩鍋。”
“乃祖知道廉恥怎么寫嗎你個欽定的貳臣孫子”
李侍堯被激怒了,祖先不可辱。
用力擲出手中飯碗,恰好正中崇道的鼻梁。
崇道鼻血橫流,吼道
“多隆,干他。”
多隆迅速將碗里的飯菜倒入嘴里,雙手往桌子底下一伸,一掀。
整個八仙桌就翻了過去,對面的李侍堯被壓在桌面底下,拼命掙扎好似烏龜。
錢峰聽到動靜趕過來,目瞪口呆,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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