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6磅炮彈砸入人群,犁出一道血溝。沖鋒陣型實在是太密集了,目測起碼打穿了7層綠營兵。
不過,區區5門炮的威力并不能阻止人海戰術。
棱堡就像一頭豪豬,不停的朝外噴出尖刺。
鉛彈甚至能擊穿前排綠營兵,威力不減,打著滾把后面人給擊殺。
苗有林嘆了一口氣
“若是有100門炮,不,50門就夠了。老子定然要讓這幫綠營兵知道什么是恐怖。”
3輪火槍射擊后,
清軍陣中突然騰起箭雨,落入堡內。
中箭者摔落棧道,慘叫打滾。
堡內的一頭騾子被槍聲驚擾,掙脫了韁繩跑到了空地上。瞬間中箭十幾支,好似刺猬。
躲在棧道下的黃肆目睹了這一幕,神經質的握著佩劍,指關節發白。
箭雨還在落下,騾子尸體上的箭矢數量還在增加。密集恐懼癥患者看一眼就要崩潰。
“黃大人,我們今天沖不出去了。”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賭命吧”
說話間,棧道上一具尸體滾落正好砸在泥地上。
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黃肆。咽喉處有一血洞,被清軍的鳥槍擊穿了。
黃肆起身,用手掌按著他的眼睛狠狠往下一合。
“給我盔甲,給我刀。”
一名黑壯漢子頂著扇木門沖過了堡內開闊空地,跑到了棧道底下。
“楊遇春,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當然是殺官兵突圍啊。”
情報署熬鷹降服了這個黑廝,得到了他口頭的效忠。但不太放心,所以扔到了前線檢測忠誠度。
甲士營是陷陣勇士的最好歸屬。
但黃肆心存忌憚,只是將他作為輔兵塞進隊伍。
楊遇春也急了,
一把揪住黃肆
“龜兒子,都踏馬這個時候了,你還防著我一會官兵破堡,他們能放過我嗎”
刷,周圍的甲士立即舉起長槍。
“別動手,給他盔甲,給他兵器。”
黃肆,在一瞬間體驗到了雙腳離地的眩暈感。他突然覺得這黑廝的邏輯無懈可擊。
按照東北某小品大師的理論人的雙腳離地后,智商就騰騰的上升。
楊遇春得到了一套全甲,還有一柄斬馬刀。
堡內的兵器富余,只是人手緊缺。
火槍手不可能穿厚甲,否則裝填速度要變成慢動作,戴個鐵盔倒是還行。打防御戰,肩部以上很容易被命中。
“盔甲怎么樣”
“不錯,很合身。”
楊遇春說著,就將頭盔的系帶用力的打了2個死結。又把袍子的衣角撕下來裹在手掌上,還找了條干凈布,松垮的圍在脖子里。
黃肆的眼神亮了
“練家子啊。懂挺多”
“經常殺人的誰不懂一刀捅進去,再拔出來的時候,那血會噴的你一手一臉。然后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手掌滑的握不住刀,眼睛糊的看不見人。”
說話間,棧道縫隙里,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滴在倆人中間,很快被泥土吸收。
黃肆嘆了一口氣
“要是能活下去,本官一定保舉你。”
“大人,我可是堂堂武舉人,低于7品把總我絕對不干。”
黃肆笑了一下然后默默的放下了頭盔的面罩。周圍人有樣學樣,遮住了眼睛以下部位。
“打開堡門”
甘長勝終于看到了苗有林揮手示意,一瞬間血液往頭頂沖,吼出了破音。
突然敞開的堡門,
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清軍一時間腦子宕機了。
一名千總喊道
“弟兄們,快沖,沖進去。”
于是烏泱泱的綠營兵就改變了方向,蜂擁著沖向堡門。
有門可以走,為何要爬墻
是個人都會這么想,也會這樣做。戰場瞬息萬變,沒有反應時間。
“塞門刀車,并排上。”
3輛前側布滿刺刀和長矛的車廂,被推了出來。
和瘋狂沖進來的綠營兵,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