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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靖海侯施令洋一身戎裝,臉色陰郁。
帳下,
黑壓壓的親信、親族同樣沉默肅立。
殺氣騰騰的吳廷使者就在隔壁,最后的抉擇時刻到了。
斥候從北邊帶回了最新消息:
“2日前,建寧、福州、福寧、延平4府全部失陷,吳軍前鋒已過閩江。”
南邊的斥候也帶回了消息:
“6日之前,廣東吳軍出兵3000,攻入漳州府,目前正在圍攻駐扎在平和縣的黃仕簡麾下一部偏師。”
……
施令洋額頭的汗珠一層接著一層,
他嗓子沙啞,問道:
“莆田港的吳軍水師有何動向?”
“稟侯爺,末將親自打探過了。莆田港已戒備,戰艦補給,水手登船,隨時可能出海,但目標不知。”
“知道了。”
施令洋重新坐回椅子,劇烈思考。
擺在自己面前的無非兩條路:
一,改旗易幟,歸順吳廷。保留世襲爵位,上交大員島一半的田產。軍隊接受整編,自己北上擔任海軍部文官。
二,依托泉州城,抵抗吳軍。盡量爭取時間將精銳和錢糧撤退至大員島,搞割據,和吳廷繼續對抗。在大員,施家還有100多條大小戰船,7000多戰兵,數萬家佃戶,以及難以估測的影響力。
……
一族內老人湊過來,低聲道:
“族長,不能再猶豫了。”
施令洋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他的老部下們。
一名死忠游擊,低頭拱手:
“和還是戰,您一句話,弟兄們都聽侯爺的。”
帳內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突然,
帳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大人,您不能進去。”
“滾開。”
……
伴隨著衛兵挨打的慘叫聲,軍帳被人粗暴的掀開。
一名漢子大咧咧走進來,環視一圈,笑道:
“怎么?還沒想好?”
來人是傅聰,吳廷的金牌勸降使者。
他當說客的戰績:
馬忠義,未遂,生還。
陸廷升,半遂,生還。
施令洋,未知~
帳內眾將怒目,手摁刀柄。
只見肥胖壯碩的傅聰徑直走到一坐著的施家老者面前:
“讓開,你的椅子給我坐。”
……
傅聰大咧咧靠上官帽椅背,敞開衣裳:
“你們繼續開會,我旁聽。”
施令洋壓抑住心中憤怒,很有禮貌的說道:
“傅大人稍安勿躁,還請移步隔壁用些酒飯。”
“侯爺,我好心提醒您一下,時間拖的越久,對您越不利。”
施令洋的心腹,澎湖水師守備按捺不住了。
走到傅聰面前,責問:
“整編被裁撤的弟兄們是不是就要回家種田?”
傅聰輕蔑的抬頭:
“別人的下場我不好說。但我保證,你,一定會滾回家種紅薯。”
……
守備暴怒,抽出佩刀。
傅聰也是混不吝,他最不怕這個,蹭的起身將腦袋伸過去:
“砍,砍死我。”
守備滿臉通紅,握著刀進退兩難。
見沒動靜,傅聰干脆粗暴推搡:
“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