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海狗落敗,會場里響起了雷鳴般的喝彩聲與幾聲小小的嘆息,一些票據變成零碎的紙屑,像雪花般被人揚到空中。
“海狗的刀很快,腦子也靈光,可惜手上還是糙了點,換做別的刀手,這會兒皇帝那撲街的喉嚨已經被割斷了。”
“怎么,白牡丹,你好像很討厭那小子,巴不得他死啊”
“哎喲,沒有金爺您的允許,就是再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對那小子下手啊。”
白牡丹咬了一下抹的十分鮮艷的紅唇,看向坐在對面的男子。
金四爺發白的胡須和頭發都在向外人展示著他的滄桑,可全身高聳,結實光滑的肌肉,又叫人實在看不出他的年紀已近六十了。
白牡丹又繼續說道“只是過五關這種規則,于其說是比賽,更像是懲罰,我只是想給他點教訓而已,并不想殺人呢。”
金四爺看了一眼白牡丹,又看了一眼拳臺上的尹秀,冷哼一聲。
“如果死了,也是那小子活該。吃了我的錢,結果還跑去跟喪狗勾搭在一起,撲領母真當我年紀大了耳聾眼瞎,不知道啊”
白牡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又輕笑道“喪狗那顛佬,仗著有幾個老板在后面給他撐腰,就發神經了,還把主意打到金爺您身上來了,真該死啊。”
金四爺冷笑,有意無意道“那些混蛋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只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其中參一腳啊”
白牡丹搭在金四爺腳面上的小腳抖了一下,悄無聲息地縮回了高跟鞋里。
在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注視下,白牡丹將一縷發絲撥攏到耳后,嬌嗔道“原來在金爺的眼里,我也是個小混蛋啊”
金四爺的神情這時候才緩和了一些,又把目光移回拳臺上,笑道“你不小。”
在兩人閑聊的間隙,尹秀已又將一人打倒,胸前多了幾道血痕。
“挑武俠看多了啊西瓜刀不好用嗎用什么鉤爪,表演雜技嗎幾下就被人從拳臺上踢下來了。”
聽到旁人的叫罵聲,屯門黃飛鴻冷笑一聲。
“這些賭鬼,拳腳路數都看不明白,只會看盤口跟大龍的,活該輸錢”
“黑面蔡打的是雜家拳,講究一個迅猛剛烈,不講求對距離的掌控,與人貼近了,就是一串炮仗噼里啪啦打完,他不用鉤爪用什么呀”
洪勝雖然沒見過黑面蔡以前的比賽,但從剛才那幾招也能看出來,屯門黃飛鴻沒說錯。
雖說兵器之中以槍為王,但不是每個人都必須熟練槍術,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運用槍術。
武術,本就是像水流一樣的東西,順應形勢,環境的變化,自由改變形態,而不是去對抗周遭,如此,才契合它自身的哲學。
在打倒了兩個人后,臺下只剩三名拳手,都冷著臉,齊齊盯著臺上的尹秀。
在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后,一個壯漢嘆了口氣。
“既然你們都不想上的話,那就我來吧,沒辦法,我臉皮薄”
說著他在臺子底下巡了一圈,抽出幾把長槍掂量了一下之后,他搖搖頭,走到圍欄邊。
那里放著一個長長的包裹,壯漢褪去布袋,一柄通體漆黑,槍頭泛著銀光的長槍被他取了出來。
這槍比武器架上的槍還要長得多,恐怕得有三米多,一舉起來槍頭便晃晃悠悠要垂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