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四爺的想法,沒人能看穿。
但他的收入來源,這城寨里就連三歲小孩都一清二楚。
在許多人眼里,他是個“專一”的壞人,或者說也不算是個壞人。
販賣人口,逼良為娼他嫌傷天害理,幫人出手,收買人命他又覺得低級,走私販煙,其中的人情和打點又叫他煩不勝煩。
他都被人叫金四爺了,為什么還要低聲下氣地去那些大老板,探長和海關那里裝孫子
因此,除了九龍拳臺以外,就只有在“關內”的幾家茶館和飯店會定期向他繳納陀地費。
在這之外的一切油水,或是他兼顧不到,或是不屑于去占,反正都讓給了別人。
有人說,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慷慨”,使得四大天王能在城寨里與他和平相處許多年,大家各有各賺,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啊,這種和平到頭了,這么多人給錢叫我做掉你,我不做做樣子也不好吧”
尹秀一邊低頭走路,嘴里還一邊嘟嘟囔囔的。
反正現在,九龍拳臺已經把他和太子的比賽當做最重要的事情,尹秀就是做點什么小動作,只要不太過分,金四爺都不可能出手對付他。
尹秀正遐想連篇時,透過墻上的碎玻璃,他一眼看到羅維正若離若離的跟在身后。
即便向他保證了好幾次,自己單槍匹馬便能搞定這件事情,羅維還是堅持要來。
他換了一身裝束,穿著紅的發艷的碎花襯衫,一條短褲,腳上則是穿著一雙綠色的布鞋,露出稀疏黝黑的腿毛。
加上那頂淺色的漁夫帽,墨鏡和背上鼓鼓囊囊的長條形背包,路上已經有好幾人問他要去哪里釣魚了。
實在忍受不了他像個變態一樣跟在后邊,尹秀往后退了幾步,與他并肩。
“羅探老兄,這里暗無天日的,你還戴墨鏡,不怕摔跤嗎而且這里大部分人都認不出我和你是誰,你離那么遠做什么”
羅維扶了扶墨鏡,淡淡道“謹慎,小心,這兩個詞是我在警校學到的,并牢牢把它記在心里,我也把這兩個詞送給你。”
“挑神經病”
尹秀一甩手,干脆不理他,自顧自往前走去。
“錯了,走錯了前面右轉”
鋼牙丙的仇家很多,不管是道上混的,還是平民,反正他是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個名字,馬上就有一圈人準備拿刀砍他的大混蛋。
因此他的窩點也很多,東一處西一處的,以便隨時逃難。
羅維只知道具體的幾個點,打算逐個搜查,尹秀卻不需要這么費勁。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風鈴,對著分叉路口轉一圈,那鈴鐺便在指向其中一個路口時響了起來。
羅維驚訝道“這是道術還是說像我們拿根樹枝找東西一樣,往地上一丟,樹枝指哪我們就走哪”
尹秀白了他一眼,“你有沒有聽說過驅鬼啊”
“驅鬼”
“嗨,鋼牙丙這王八蛋,活著遭人憎,死了也沒人給他招魂,這種撲街九成九是要變要游魂野鬼的,那混蛋不知怎么的就纏上我了。
啊,你說為什么纏上我啊我哪里知道,你不會是在套我的話吧這里不是差館,我說什么都不算數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