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越來越大,加上馬車移動的速度,使得雨點越發像子彈一般,打的車廂噼里啪啦作響。
車夫在前頭盡量低著頭,用雨衣做遮擋,盡管如此,雨水還是從臉上嘩啦啦流下,一刻不停。
明叔從口袋里掏出香煙,剛想塞進嘴里,才想起這被雨蓬層層蓋住的馬車此刻是近乎密閉的空間。
因此他只得又將香煙放了回去,擦擦手看向尹秀。
“衰仔,你現在出息了,四匹駝馬的大型馬車你都雇來了,就是總督出行也才用兩匹駝馬而已。”
他說著話,隔著雨聲和水聲,駝馬沉重的喘息傳進了車廂。
這些駝馬經過基因改造和選育,頭部像馬,身子像牛,蹄子又像駱駝般寬大,喂一頓草料和水,即便在沙漠地區長途跋涉,也能一個星期都不喝水吃草。
它們跑的像馬一樣快,力氣不輸水牛,體力如同騾子,耐力好像駱駝,只要不是精細化的領域,比如賽馬,打戰,它們幾乎都能勝任。
因此不說在干旱的西亞與北非,就是濕潤多雨的港島和敦靈也有大量這樣的牲口,充作代步的工具。
尹秀坐在另一邊,倚著半邊身子,眼睛不時透過那車窗的一點點縫隙往外看去,在風雨之中,似乎有一雙雙正盯著馬車這邊,沒挪動一下。
回過神來,尹秀敲了敲放在正中間的那具棺材。
“還不是為了運這東西,我要是找一臺小點的車,它凸出去一截,那別人看到這么大一具棺材在路上跑,還不嚇一跳啊”
明叔點頭,又有些凝重地看了一眼那棺木,上面那厚厚的油漆好像還未凝固,正在往外泛出油點。
“這東西,能瞞過那些人的眼睛嗎”
尹秀卻是一臉的輕松,“這可是花了大價錢在廟街定制的,幾個大師傅兩天兩夜沒合眼做出來的,京城里那些唐寅,鄭板橋的畫,沒他們這邊供應,洋人上哪里收去啊”
見他這樣說,明叔也沒多說話,只是點點頭。
畢竟這個計劃從頭到尾都是尹秀策劃,也是他去落實的,自己只是看著,如此的話,自己能做的便是盡量配合了。
“反正那些眼線離著那么遠,應該也看不出什么東西來,而且,最主要的是里面的東西,他們只關心里面的東西,棺木怎樣不會太在意的。”
“希望如此。”
“反正沒見到雄哥之前,我不會讓他們靠近這東西一步,更別說開棺看上一眼了。”
尹秀從口袋里拿出酒壺,淺淺抿了一口,酒液入體后,身體才漸漸暖和起來。
雖說是夏日,可大雨傾盆,不禁也叫人手腳有些發冷,麻木。
明叔接過酒壺,沒喝,而是倒了一點在手心,搓了搓手和脖子,皮膚上泛出一抹淺紅。
“我看你今天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昨晚出去滾了”
尹秀搖頭,“都什么時候了,哪敢出去滾啊,那些hay的事情,留著把雄哥救回來了之后再做也來得及啊。”
張嘴吞了一口冷風,他繼續說道“我昨晚吃了一大碗飯,酒肉都沒少吃,早早就睡下了,可是總做夢,睡不安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