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佐敦一棟西式洋樓里,響起一陣中氣十足的吼聲。
“弗雷迪那個混蛋,我叫他去參加晚宴,結果他路上還要吃個宵夜墊肚子,當這里是東南亞啊
隨便在路上找個女人,吃干抹凈后丟到街邊,然后路邊的野狗會幫他善后
史密斯先生,你老是說我容易沖動,現在好啦,弗雷迪那個混蛋,不是比我更沖動更不顧大局”
“杰克,你先冷靜一點,你這樣大喊大叫,只會吵的我頭疼。”
史密斯拿著酒杯,有些煩躁地晃了晃里面紅寶石色的酒液。
那紅色的酒液倒映出兩人的臉和眼睛,紅通通一片,好像浸在鮮血里。
頓了頓,他才說道“羅禮臣死了,總要找個人來遞補空缺吧。你又一向不愿意從事社交活動,不然我早就叫你接手了。”
杰克連連擺手,“我說了,我只跟手手腳腳,心肝脾胃打交道,對于嘴巴上的事情,我沒興趣,那些地方臟的很。”
“我知道,你一向是只用刀子和人說話的,所以就連俱樂部的活動,我也沒讓你參加。”
說著,史密斯嘆了口氣,“要是那晚你在俱樂部,或者今天晚上你有在宴會的話,那個攪局的混蛋已經死兩次了。”
“錯了。”
杰克搖頭,認真道“人只會死一次,我殺他一次,他就死了,不可能再爬起來被我殺第二次。”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史密斯尷尬地笑著,對于生死之事,杰克總是十分的認真嚴肅,一絲不茍。
“不過,史密斯先生。”
杰克臉上依舊十分的認真,像一個坐在辦公室的上班族,“你如果同意的話,我立馬過去,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他的死訊了,部位可以定制。”
史密斯皺起眉頭,“杰克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不過你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杰克點頭,“史密斯先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不敢忘記,所以您說的是哪句”
史密斯癟癟嘴,思考了一下后說道“蠢人才拿刀子殺人,聰明人兩片嘴唇上下一碰就行了。”
杰克無可奈何地坐回沙發上,身子深深陷進那片紅色天鵝絨之中。
他嘆氣道“我承認我不聰明,可對我來說,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捅一刀,把刀收回來,人就斷氣了。何苦搞的這么麻煩呢”
史密斯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們費盡心思裝扮自己,不就是為了玩一些更高等的游戲嗎”
“超越單純的搏殺。”他補充道。
從醫院出來,與明叔告別后,尹秀并不打算先去找那個私家偵探。
因為威爾遜爵士的死,晚宴的系列風波,也因為那些上流人士的投訴,這幾天外頭的風聲有些緊。
自己要收斂,泛亞商會和它背后的孤獨之心俱樂部,恐怕也得收斂幾分。
尹秀隱隱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那些藏在背后的人,很快就要找上門來了。
之前是自己在找他們,如今,是他在明敵在暗,形勢調轉過來了,往往在這種極致的轉變之后,麻煩很快也會尾隨過來。
帶著這種思考,他慢慢走回家里。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太陽漸漸西垂,灑下一縷縷叫人感到溫暖又不至于脖子發燙的陽光。
伸了個懶腰,尹秀掏出鑰匙,彎腰開門。
就在這時,他背后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喊聲,“尹秀”
尹秀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只是繼續用鑰匙去擺弄那個門鎖。
聲音的主人似乎也因此有了些疑惑,頓了頓,他又喊了一聲,“尹秀”
尹秀還是沒有回頭,仿佛對方不是在叫他。
直到這時,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大哥,他鑰匙都快捅斷了”
“撲你個街啊耍莪們”
話音剛落,尹秀轉身,卻是比身后的人更快動手。
未等對方舉刀,尹秀一記戳腳踩在當先一人的胸口上,把那人踢的往后倒飛出去,一連撞倒幾人。
原先還算齊整的陣勢頓時大亂,尹秀一下鉆進人群之中,手上袖子隨風鼓動,每一掌拍出都裹挾風雷,氣勢驚人。
噼里啪啦
一串炮仗過后,幾個刀手都已七倒八歪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尹秀揪起最開始那個像是領頭的人,冷冷看著他。
“老兄,你喊名字,人家不應你,你就只當是找錯人就是了,何苦這樣糾纏呢”
那人臉上全是血,苦澀道“我也沒想到你這么不講江湖規矩的,別人叫你名字,你竟然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