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代手忙腳亂地掏出槍來,看也不看,躺在地上便朝著木箱的對面射擊。
這把槍的口徑不大,但尋常用來堆放物品的雜物箱,在彈丸面前也跟紙張沒有區別,薄弱松脆。
這些彈丸在撕裂木箱后,在春代看不見的對面,又發出幾聲鏗鏘的敲打聲。
好像是誰把釘子釘到鋼板上,鐵釘應聲彎折。
春代側耳傾聽,被木板遮的嚴嚴實實,看不見的另一頭隱隱傳來齒輪運轉的聲響。
不妙
春代當即滾開,在他原來所在的位置上,一只猙獰,粗糙的鐵手探了過來。
他毫不懷疑,要是剛才自己還呆坐在那里的話,這會兒自己的腦袋已經跟西瓜一樣,碎成了沫子,汁液四濺。
在木箱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孔洞里,有一點光亮正閃爍著,像是被風擾動的燭火。
春代瞪大了眼睛,然后才反應過來那是和尚石頭般閃閃發亮的眼睛
轟隆
木箱被撕的粉碎,和尚鐵鑄的身影出現在漫天飛舞的木屑和粉塵之中,看的春代直發愣。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炮彈般從天而降。
和尚被巨力沖撞,往地上栽倒的同時,渾身被瞬間肢解,零件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連一刻也沒有去關注那些陣亡的和尚,立刻趕到戰場的是尹秀
此刻他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一腳踩著和尚的軀干,另一只踩著與軀干分離的頭顱,右手抓著刀,左手則托在稍高的膝蓋上。
“怎樣我來的時機不算晚吧”
春代搖搖頭,拿出那已經斷了一半的砍刀,“再晚一些,你也可以考慮為我塑造一具能活動的鐵疙瘩了。”
尹秀笑道“怎么,你也想當和尚啊”
“不是和尚,是鐵拳力霸王”
春代擺出一個大力士的姿勢,顯得頗為滑稽。
尹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你死了就是死了,不會變成什么鐵疙瘩呢”
春代看了他一眼,“怎么,你的技術不行做不出來”
“你當我是什么人”
尹秀咧嘴,“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為什么這樣說了。”
他話音剛落,似乎是為了給尹秀一個驗證的機會,屬于尹秀的那個出租屋里又發出了齒輪的嘶鳴聲,還有那熟悉的沉悶聲響。
“你當真要與鐵心宗為敵”
“你說得好像我有的選一樣”尹秀隔空與他對話。
“伱當然有。”
釋明提高了音量,聲音像洪鐘般傳來,震得底下兩人渾身不自主地發顫。
尹秀厭惡這種感覺,這搞得好像他們兩人是怕了這鐵禿驢一眼。
人家打個噴嚏,別人就要感冒他喊一聲,就有人要睡不著覺
他以為自己是雷老虎啊就是雷老虎,尹秀上次不也濺了他一身血,叫他灰溜溜地逃開,去長島渡了一星期的假
眼下他們兩人之所以對這聲音產生反應,不過是因為聲波的共振效應,使他們的身體同那些玻璃,磚石一塊產生物理學上的震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