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是何許人也,哪國人士,無人知曉。
關于他的身份,傳說很多。
有人說他是敦靈大學的教授,又有人說他其實就是西亞的一個手工攤販,還有傳說皮耶爾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
那個團體都是些能人巧匠,藝術家,空想家,集結了他們的智慧,才終于成就了這樣一本典籍。
他的身份無人知曉,機械制造概論卻幾乎成了每個機械技師的必備書籍。
尹秀的桌案上就有兩本,分別屬于不同的版本,菜花雄那里也有,甚至還是用拉丁文做了備注的一版,快被他翻爛。
這本書簡直是機械工程這門學科的堅實基石。
自它出版多年以后,仍有許多學者,煉金術師不斷在里面發現新的東西,發展出別樣的理論,為世人所驚嘆。
機械制造概論講的其實就兩樣東西,機械制造的原理,還有基礎的設計理念。
這是兩種具體而又抽象的東西。
說它具體,是因為任何一樣能動的機械,靠的無非就是齒輪和發條,再加上若干的螺絲和鉚釘,只要用鉗子或者螺絲刀將它們結合在一起,填入煤炭,上好潤滑油,這就可以了。
它不像陶瓷藝術一樣,需要人去揉捏搓,憑著某種手感和對火候的把控,使它變成精美,帶著某種韻味,或紅或綠的器皿。
只要是規格合適的零件,給一把扳手,就是小孩子都能照著圖紙將它組裝明白。
說它抽象,是因為組裝容易,可組裝的方式,哪個螺絲要放在哪個位置,具體的強度和柔性,是否考慮它的平衡,一切的一切,都得在腦子里先構思出來。
有時候,它只是一閃而過的靈感,有時候又是不可多得的啟迪。
據說機械工程的祖師爺們,就是看到水燒開頂動了水壺蓋子,這才無中生有,有了蒸汽機的出現與改良。
能熟練組裝的是工人,設計并改良圖紙的,才是機械技師。
尹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零件,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十足。
釋明的這具“軀體”只是粗略一估算,大概就有超過半噸的重量,這也是他顯得笨拙的原因。
但是能讓這樣好像戰車般的軀殼動起來,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技術力的卓越表現。
盡管笨拙,但是有用,在機械工程里便算是不差的設計了。
尹秀也必須承認這一點。
“這就是剛才你用來砍我的刀”
尹秀拿起一卷線團,那薄如蛛絲的線條只有湊近燈光,才能略微顯現出痕跡和形狀。”
釋明點頭,“蜘蛛切,那些東瀛的商人這樣叫它,在更廣闊的領域,人們叫它單分子絲線。”
“原來如此,將一柄刀做的如同頭發絲一樣細小,它就會變得極為鋒利,迅捷,叫人防不勝防。”
尹秀手在絲線上輕輕一摸,便多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這東西很好用,借我一段時間”
“您喜歡,盡管拿去,我們和尚一向是對這些身外之物不吝嗇的,古有佛祖割肉飼鷹,今有”
啪嗒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你在罵我是禽獸啊”
尹秀甩了甩手腕,“扯遠了,我問你,照你剛才的意思,你們鐵心宗的人其實都是跟你一樣的侏儒,對吧你們從哪里叫來這些,唔,奇人異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