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正想說話,耳邊最先傳來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某種低沉,沙啞的呢喃。
像是老婆子在耳邊絮絮叨叨講個不停,又像是垂死病人的夢囈。
漸漸地,尹秀和馬小玉的臉和身體在他眼中也開始變得扭曲,變形起來。
并不是他們出現了某種異化,臉上掉出蟲子,多了或者少了一段肢體,而是組成他們身體的色塊開始大段大段地扭曲,錯位。
看起來像是某個現代派畫家在畫布上繪出的人體結構。
一切都顯得那樣詭異,多變。
羅維瞪大眼睛,他的視野也隨之變動起來,原本是一顆杏仁那么大的視線,好像一下從他的眼角撕裂開來,直直開裂到下巴。
他的視野成倍地被擴張開來,或長或窄,羅維只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撕成許多碎塊。
漸漸地,就連他的意識,他的身體都快被一同撕碎。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一聲爆喝,羅維猛地驚醒,一下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重新變得正常,在他的面前,馬小玉和尹秀正并肩站著,毫無異樣。
只是他們手中都拿著符紙,馬小玉望著水面,尹秀則是看著他。
“勇探,剛才好像嚇到你了。”
尹秀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聽到奇怪的聲音,又看到你們兩個嗨都是幻覺,對嗎”
尹秀點頭,“也可以說是幻覺,雖然它實際上更復雜一些。”
“我們在通過吊橋,手摸到這座橋的時候,就已經中了降頭。”
馬小玉說著,將符紙丟到水面上,那原本黑色的水面立即浮起鮮血一般的紅色,逐漸蔓延開去。
在那片紅色逐漸鋪開到一定程度,像是漂著一面紅毯后,才終于消失,一切復歸平靜。
“你是說我們都腫了降頭”
羅維滿臉的狐疑,“那你們怎么沒事”
“廢話,我們要是有事的話,誰讓你醒過來啊大家全都交代在這里了。”
尹秀搖了搖手里的符紙。
雖說都是中了降頭,但他們兩人跟羅維可不同。
馬小玉就不用說了,馬家人先天的特殊體質,像是降頭或者詛咒什么的,根本無法傷害到她們。
在觸摸到降頭本源的瞬間,馬小玉便已自動治愈了。
以至于直到看見羅維的異樣,她才反應過來。
而尹秀,自然是因為他有止水之心,對精神和幻術攻擊有極強的抵抗能力,再加上體內充盈的龍虎罡氣,巫蠱自然也無法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馬小玉的手又在繩上輕輕摸過,看的已經吃過虧的羅維眼皮狂跳。
“這座橋,就是降頭的源頭,每一處,只要摸了就會中招。
如果有人中了降頭,落進水里,底下那些猴子就會將他們吃干抹凈。
怪不得那些船夫不肯往這里來,只怕是已經有船夫在這里受過攻擊了。”
“猴子什么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