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隱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而不是之前那個手段奇多,滿肚子詭計的陰謀家,縱橫家。
“你現在學也不晚,喏,這個方位叫做離,也就是所謂的南方,里面還分丙午丁幾個分支,在屬相上是屬火的。”
方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見過許多人,你是
“怎么,別人都是在敷衍你”
“不是敷衍,或者也算不上欺騙,”方隱揉了揉頭發,“他們壓根就不在意我,不愛我也不恨我,似乎只是把我當做可有可無的事物而已,既不是某種存在,也不是某個過路人。”
“看來你經歷的不少。”
劉半仙摘下墨鏡,一雙眼睛充滿朦朧的水汽,在月光下顯得神采奕奕。
“這算不算是我的命運或許是我的命數不好,也有可能是我的命格缺陷”
劉半仙搖頭,“命數管不了那么多的,而且不是也有人說了嗎,人定勝天。
很多時候所謂命中注定,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是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貧富貴賤,沒有變數,也沒有機緣,一生只是順風順水,或者注定顛沛流離,這樣的人生,會有意思嗎
再極端一些,要是有的人他請了算命先生,小孩一生下來就鐵口直斷他會一生碌碌無為,那恐怕孩子還未吃一口奶,就會被溺死在泔水桶里。”
“溺死嗎”
方隱起身,不再看地上的風水羅盤,而是走到了水邊,在那里,她秀美的面龐和窈窕的身影倒影在水面上,隨著水波蕩漾。
也許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她那個做船民的父親,便是打算把她丟到水里喂魚的。
只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方隱被留了下來,終于靠著自己活到現在。
是因為母親求了他嗎
不可能,在方隱的記憶里,母親很少說話。
當那一個又一個的客人鉆進她的船艙時,她也不說話,只是隨著水波搖晃的時候,偶爾發出一兩聲輕微的呢喃。
就是死的時候,她也只是叫了前半夜,后半夜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終于在散發著霉味的床褥上斷了氣。
“你是怕老母從水底鉆上來啊”馬小玉看了她一眼。
“怎么,大馬的蜘蛛精會潛水啊”
方隱冷著臉,往旁邊走了兩步。
“放心,我不會折斷你的手指了。”
馬小玉說著,往水里丟下兩道符紙,那符紙打著旋,像是魚兒一樣,突然鉆進水里,不見了蹤影。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莫名地有些討厭你而已。”
“呵,巧了,我看到你的時候也感到很討厭。”
馬小玉笑了起來,“但我不是莫名的,我知道我因為什么而討厭你。”
“能被馬家的女天師討厭,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榮幸啊。”
方隱與馬小玉爭鋒相對,互相對視著。
忽然,她問道“姓馬的,你出生的時候,家族里的人應該很高興吧”
“你問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