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友將這兩件事一起記在心頭。
“好了,沒什么事的話,你先退下吧。”尹秀擺擺手。
“是,屬下告退祝尊上和尊上夫人一路順風”
沉默了一會兒,馬小玉才察覺到異樣,不由問道“他剛才叫我什么”
尹秀雙手背在身后,瞥她一眼,“怎么,你對本座的這個稱呼不滿意”
“滿意”馬小玉笑顏如花,“十分的滿意呢,尊上大人。”
隨著她逐步走近,眼里流露出奇異的光芒,尹秀才終于裝不下去,沖她叫苦道“這也不關我的事,我沒叫他們那樣叫,是那個陳天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線,突然就這樣叫我了,要不我去跟他們解釋一下”
馬小玉瞪了他一眼,“諒你也不敢胡說八道,算了,解釋的明白嗎要是你說我不是,他們把我當做你的貼身侍女,暖床丫頭了,那不是更糟糕”
“蒼天為鑒我不敢這樣說”
“但你在心里已經這樣想了”
馬小玉深吸一口氣,終于叫自己鎮定下來,壓抑住了在這里干掉尹秀的沖動。
兩人正爭鋒相對的時候,海狗在船上喊了一聲,“兩位,已經可以了。”
“可以什么”
馬小玉轉過頭去,將站在船上的海狗嚇了一跳,差點從欄桿上栽倒下去。
沖尹秀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后,海狗賠笑道“馬小姐,風暴停了,眼下趁著風力強勁,真是順風啟航的好時候。”
行船的事情不歸馬小玉管,所以她只是扭過頭去,不管他。
尹秀輕咳幾聲,沖海狗點頭道“走吧,因為風暴耽擱了幾天,眼下不要再拖延了,得把進度補上來才好。”
說著他率先跳上船,沖馬小玉伸出手來。
馬小玉不看他,只是注視著海面,將指節分明的手在尹秀手上輕輕一搭,便飄也似地落到了船兒上。
在兩人登上船后,劉半仙和任七才慢悠悠地從寂靜蕭條的碼頭上走來。
這會兒暴風雨剛過,碼頭上到處是紛飛的落葉和從海里被卷上的其他雜物,亂七八糟的。
劉半仙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隨時可能劃破他腳踝的木板和鐵釘,一邊跟走在身后的任七說話。
“很詫異吧”
“我應該詫異什么”任七仍舊冷著臉。
“我是說尹秀。”劉半仙扶了扶墨鏡,“你是否沒想到,他會成為一個教派的領袖,真正成了所謂的神棍”
aatdivcssaa“tentadvaa“aa“我應該詫異嗎”
任七摸了摸鼻子,“之前就已經達成了協議,你們要做什么,我不問,知道了我也不說,上船前就已定好的規矩,我不會違背。”
“所以你也沒有自己的看法咯”
“無所謂。”
任七搖頭,“有或者沒有,都沒什么要緊的。就像是孔夫子那些,以為自己教書育人那一套很管用,有一套王霸之道,可實際上,沒什么要緊的,也沒什么用。
世界怎么樣,個人怎么樣,不會因為你怎么想就會有變化。”
“那倒也是。”
劉半仙點頭感慨道“我年輕時候,也經常想著自己能逆天改命,振興家學的,可到頭來還是窮困潦倒,以至于變賣了家產,成了一個敗家子。”
劉半仙輕輕撫著手上失而復得的鎮妖尺,感慨良多。
“你是怎樣一個浪蕩法”任七突然來了興趣。
“跟你之前差不多,醉生夢死罷了。”
劉半仙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沒跟你一樣抽那玩意而已,但是牌九,女人,蛐蛐,哪一樣不比它折損心智和精力都一樣的,等到我醒悟,或者說沒錢的時候,已經不存在什么臥龍崗劉家了。”
“有點意思。”任七突然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劉半仙看他一眼。
“怎么,我不應該笑”
任七臉上的笑容又瞬間消失。
劉半仙只是淡然道“笑,都可以笑,有時候自己那點事可以被別人拿來當笑料,消遣的談資,不也算是一種貢獻和幫助嗎哪位圣人就說過要樂于助人,把自己當做笑料的話,也算是貢獻的一種。”
“這也算是你的機緣和命運”
“機緣”劉半仙笑了一下,“狗屁這全然是我咎由自取罷了,自己作的,怪不到別人身上去。”
“你倒是豁達。”
任七點點頭,又將背后的劍拉緊了一些,“走吧,別叫船等我們了。
要是在大內,是皇帝,太后那些,倒是有船等他們,他們不抬一下眼皮,那些船夫便不敢動一下。
可要是哪個太監,侍衛敢遲到了,直接按在湖里溺死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