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眾志成城的協作下,最后一刻,那黑漆漆的巨輪擦著黑寡婦號的船舷劃過,將水花濺到甲板上來。
呼
在終于避開后,眾人都不由地長吐了一口氣,跌坐到甲板上。
海狗更是手掌直發抖,拿過一邊的酒囊灌下一口燒刀子后,他才破口對著那離去的巨輪大罵。
“混賬王八蛋開船還喝酒,不要命了”
似乎是聽到海狗的叫罵,從船尾突然探出一個身影,挑釁似地沖船這邊招手。
“什么意思,求救啊”海狗疑惑道。
“什么求救,”尹秀冷笑,“分明就是叫我們有本事就跟上去,討個說法。”
海狗原先還怒氣沖沖,簡直像是要殺人,但他是個海上的人,海上有海上的規矩。
對方是大船,而他們這是條小船,海上航行,向來是只看噸位和人數的,也就只有在港口里才分先后和泊位。
而到了海上,小船如果被大船撞了,先不說有沒有命找他們理論計較,就是真發生了什么,同行也習慣性地偏向那些大船。
跟在岸上誰拳頭大說話就大聲一樣,在海上,也是誰的噸位大誰更有底氣。
對上尹秀冷峻的目光,海狗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要不算了吧,這些混蛋人多,而且這樣的巨輪,都是有正規手續的,我們就這么貿然上去的話,出了什么爭端的話不太好。”
“你當我是什么人”
尹秀瞥了他一眼,“給我把船靠上去”
沒辦法,除了航行上的實際操作以外,事實上這艘船,全船從上到下,都得聽尹秀的。
即使明面上出了錢的大老板是劉半仙,但只要他不發話,尹秀就是最大的。
他下了命令,即便海狗心里有一萬個顧慮,也只能遵守,這也是船上的規矩誰地位高就誰說了算。
眾水手這時候早憋了一口氣,哪里管你是巨輪還是軍艦,只是憋足了一口氣在心上想要討回來。
尹秀一發號命令,他們便鼓了勁往里填煤炭,推動輪機。
“等下一起”
尹秀看向任七。
“怎么,你怕自己打不過啊”任七問道。
“我只是看你剛才盯著他們的時候,手心直發癢,怕你等下沒砍到那些混蛋,先把我們船上的人砍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任七翻來覆去看自己的手掌,然后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等下有什么要求嗎”他又問道。
“要求”
“對,要對方的左手還是右手,還是一起砍了”
“用劍鞘吧。”
尹秀撓了撓頭,“只是打個架而已,犯不著殺人,要是玩太大,搞出了個魔都血案,官府追查起來,反倒影響我們的航行計劃。”
“這你倒不用擔心。”
海狗咧嘴,“對于那些大人來說,死一批水手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船還在就行。
你們現在上去把人砍了,我叫手底下這些人上去幫忙收拾一下,統統丟海里,怎么也得過幾天才能被發現呢,到官府開始搜查的時候,我們已經可以望見港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