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蘭克這時候哪里敢坐下,只是站在那里,手緊緊抓著桌布,將它揉成一團。
“克虜伯先生”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沒辦法解釋什么,因為你確實已經做了,而我們這里又沒有一個律師幫你辯護,不過你放心,東方有一句話叫做家丑不能外揚。
在羅剎,也有一個笑話,說是一個富人發現管家多年來貪污了自己許多的錢財,要開除他。
然而那管家卻跟他說請您不要開除我,因為您再請一個管家的話,他還得再從頭貪污起,不像我,我已經滿足了。”
噗嗤
尹秀突然將一口酒噴在桌面上。
克虜伯轉過頭來,疑惑地盯著他,“我說的,好笑嗎”
“這不是一個笑話嗎”
尹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或許我不該笑”
克虜伯愣了一下,隨即釋然道“這當然是個笑話,您盡管笑。”
不知怎么的,因為這個插曲,克虜伯原先有些煩悶的心情竟疏解了不少,然后他沖仍站著的富蘭克說道“坐下吧,但你要記得,沒有下一次了。”
“我完全明白”
富蘭克趕緊坐下,但那座位他只坐了三分之一,不敢再往里面坐一點。
就在氣氛緩和時,尹秀卻又突然問道“那這一次呢”
富蘭克剛放下的心又隨著他的問話被提起,惴惴不安。
“這一次”
“對,這一次還算數嗎我目前只關心這個,至于其他的,我都當沒聽到。”
克虜伯凝視著尹秀,在察覺到他沒有在開玩笑后,點頭道“如果你愿意玩下去的話,沒人會阻止你。”
“那我就放心了。”
尹秀自顧自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又斟上一杯,“祝我們的合作順利”
克虜伯舉杯,富蘭克便也只能合群地舉起酒杯,跟這兩人一同飲下,嘴里滿是劫后余生的苦澀。
酒宴結束后,幾人喝的大醉,臉上都染了紅暈時,克虜伯卻突然提議去參觀自己的私家畫廊。
這叫尹秀和任七不由地眼里發光。
這一趟,尹秀只是來代替劉半仙赴宴,喝酒的,沒想到卻突然有了接觸更多情報的機會。
進入克虜伯的畫廊,也就意味著,他將有機會看到劉半仙心心念念的風華大陸圖,那是他們這趟長白山之旅的重要依仗。
尹秀當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跟隨克虜伯前往他那處私家畫廊。
“美洲,西歐東歐,東瀛,九州,我全都有收集,因為我喜歡藝術。”
或許是因為興奮,或許是因為喝了酒,克虜伯的嗓門抬高了一些,一下把尹秀被琳瑯滿目藝術品晃花的心思拉了回來。
他扶了扶墨鏡,“九州的我這人膚淺,看不懂什么印象派,抽象派的,唯獨就是對山水畫情有獨鐘。”
“那正好。”
克虜伯伸手,“在我的畫廊里,正好就藏著藏著許多的山水畫。
有鄭克柔的竹,李思訓的水,石濤的花鳥,都是十分精絕,應該擺進大英博物館里典藏的珍貴藝術品。”
尹秀打斷他,裝作十分急不可耐的樣子,“那我們快去看看吧”
“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