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兒郎本來就是時刻與危險為伴的,風浪越大,他們的工錢也就越高。
“放心,肯定會回來的。就算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也會托人捎個信回來,肯定不叫你們白等。”
“那我就放心了。”
海狗露出兩排發黃的牙齒,“等你們回來了,我”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尹秀止住,“有什么事等我們回來再說。”
海狗頓了一下,點點頭,“好,那就等你們回來。”
說話間,船也已經靠岸了。
這里不像那些大碼頭,什么都有規則和條例,所謂的泊位只是簡單的一兩根樁子和一個稍微寬大點的地方而已。
岸上這時候已站著一個老頭,全身裹在好似龜殼一般的棉襖底下,手里拿著指揮停船的紅色棒子,正哆哆唆嗦地朝這邊揮舞,有些無精打采。
順著他的指揮,黑寡婦號慢慢靠近泊位,然后扔下一條纜繩。
那老頭便慢悠悠地將繩子撿起,套在樁子上,纏了幾圈。
做完這個手續之后,黑寡婦號便算是穩穩地停在了港口里。
海狗一下船,老頭便來跟他要錢。
“泊位費,一天五角,先收你五塊,多退少補。”
“這么貴”
海狗瞪大眼睛,“前年不是才三角”
老頭看了他一眼,“你也會說是前年了。”
“我認識阿彪的。”
“阿彪上個月在河里游泳淹死了。”老頭冷淡道。
“這么冷的天,還游泳”海狗疑惑道。
“哦,他喝了鹿血酒,渾身燥熱,他相好的進城去了,羊又被烤了吃了,所以他去河里扎個猛子,消消火,沒成想抽筋,給淹死了。”
“真是好人不長命啊。”
海狗搖搖頭,“好吧,我們要在這里待上兩個月。”
他數出二十塊錢。
“兩個月應該是三十塊五角。”老頭說道。
“我知道。”
海狗又多掏出了兩塊錢,“不開票。”
“好。”
老頭手一抖,海狗手里的錢便被他收進了口袋里。
“對了,另外向你打聽一個人。”
“不認識。”老頭眼皮也不抬。
“我還沒問”
海狗瞪了他一眼,又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錢。
“這碼頭上,有個叫做海東青的,是個獵戶,你認識嗎”
老頭眼里直盯著錢,伸手便要拿,海狗卻是將手收了回來。
“那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