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候,劉半仙卻又伸手攔住了他。
“你又干什么尹秀隨時都會掛掉,你別阻礙我”任七怒道。
“就是因為他隨時會掛掉,所以我才攔住你。”劉半仙語氣里有一種從容和鎮定。
“為什么”
任七頓了頓,“眼下即使我帶著你逃跑,兩個人在這密林里,也絕無可能逃脫那怪物的追擊。”
“我當然知道。”
劉半仙微笑,“但是一個人的話也許還有機會,其他人以性命拖住他,只叫一個人逃跑的話,也許還有希望。”
“我明白了。”
任七深吸一口氣,將兩柄劍在手上各自摩擦一下,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不,你還是沒明白。”
“什么”
劉半仙扶了扶墨鏡,手腕上滴落星星點點的鮮紅血滴。
從剛才開始,他便已劃破了手腕,沿著林子快速奔跑一圈,用自己的血畫了一個法陣。
此刻流血過多,他難免臉色蒼白。
“我的意思是,你逃,我們來拖住他。”劉半仙說道。
“為什么”
任七瞳孔張大,“不管怎么說,都是你逃才對吧”
“我逃走與否已經沒有意義了。要是尹秀和馬小玉,還有你都死在這里的話,只憑我一人,要怎么去到長白山
不管是阻止白蓮教斬斷龍脈,還是搜集天下氣運,都會變成無望的泡影。
所以我逃跑,活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
“但是你有,任七。”
劉半仙看向他,眼眶里滿是堅定。
“你要找白蓮教,找朝廷報仇,這件事遠比我們要去長白山尋找龍脈簡單的多。
你不像我們,也不是我,去長白山見證龍脈,梳理天下氣運,是我一生的夢想。
而對于尹秀和馬小玉來說,他們也有必須去長白山的理由。
可我說了,你不一樣,任七,報仇這種事情是不分早晚,也不分地點的。
任七,即便今夜在這里,你沒辦法擊敗雷公,但以你的天賦,再過幾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你也來得及去找圣子,去找白蓮教報仇。
到時候你的實力一定比今日更強,也比這雷公要強,也許到那天別說一個雷公了,就是三四個雷公一起上,也不過是你一劍的事情而已。
所以”
“所以你叫我拋下這里,獨自逃跑”任七語氣冰冷。
“你覺得這是看不起你折辱了你嗎”劉半仙笑道。
“不,折辱,看不起什么的,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在過的稀里糊涂的那幾年里,所謂自尊和人格于我而言,是最不要緊的事情。
然而眼下,真正叫我感到生氣的是,你并不把我看做和你們一伙的。”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伙的。”劉半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