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起壇,也沒有做法,白蓮圣女卻突然能看見九宮真人,那不是她說謊,便是中邪了。
可我是看著圣女長大的,她一向不說謊,更不會拿九宮真人和無生老母開玩笑,她說什么,那便是什么,絕沒有一點虛構,夸大和欺瞞。”
拓跋文武覺得有些口干,拿起身邊的水囊,仰頭就要喝水。
結果一抬起來,他就發現了水囊上的那兩個破洞,不知道是任七的劍戳的,還是被官軍的火槍發射的流彈所擊中。
不管怎樣,水從這兩個破洞里流光光了,一滴不剩。
他有些懊惱地將水囊丟到一邊時,奎青山卻是遞給了他一個葫蘆。
拓跋文武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氣,接過葫蘆,打開就往嘴里灌,然后才長出一口氣。
“好酒,仙人的酒,果然不一樣”
“不是我的。”
奎青山笑笑,“那只是隨手拿到的,陳年的女兒紅而已。說說吧,當時你發現了卻又不說,豈不是讓白蓮圣女成了一個騙子”
“我哪有那樣的本事,當場就發現”
拓跋文武搖頭,“我也是后面自己琢磨,越想越不對,才終于反應了過來。
然后便遇見了你,就此確定了。
雖然說我不知道你將我們指引進陵墓之中是打著什么心思,然而你在當時確實是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要是白蓮圣女不能給出一個方向的話,叫所有人一起生,或者一起死的話,白蓮教恐怕真的就要從此分崩離析了。
白蓮圣女不能指引我們方向的話,豈不是無生老母實際上也不存在我們所做的事情也將變得毫無意義,并且愚蠢。
那樣的話,白蓮教內部便會出現分歧,因為那分歧造成的裂痕,不止是影響現在,在以后它會越來越大。
即便大家總說杯酒泯恩仇,話說開了就好,可實際上疙瘩就是疙瘩,裂痕就是裂痕,你往上面刷了一層白灰,也只是掩蓋,而不是鋪平,修復。
在未來的某天,它會變成殺死白蓮教的致命傷。
所以我們還不如一起死在這里,不叫任何一個白蓮教徒活著出去,這樣的話白蓮教也不會分裂,而會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你沒有說出來,而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這里”
奎青山越發覺得拓跋文武這個武夫的身上,有一種超脫常人的智慧,就是那些老夫子,道士和尚恐怕都沒他這樣的透徹,清明。
“差不多。”
拓跋文武淡淡道“總得有個辦法解決的,如果要成功,便要有付出一切代價的準備。
如果是失敗,那就要迅速地失敗,絕不拖泥帶水,并且不叫這傷口擴大,這便是我們能為后人所做的所有貢獻了。”
說完了自己的見解,他又開始關心起眼前的“仙人”奎青山。
“所以,這位大仙,你為什么指引我們來這里把我們一幫不得其門而入的亡命之徒帶入陵墓之中,莫非就是你要做的功德你是個好神仙,要做三千件好事的那種”
奎青山顯然是被這話逗樂了,連之前發現所有人不見蹤影而產生的郁悶也消散不少。
然而他并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拓跋文武“白蓮教的教義是什么”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拓跋文武呢喃道“其實我只是個武夫,教義什么的我并不清楚,只在最開始入教的時候,有個長老跟我提過一回而已。
往后也就是在別的場合模模糊糊聽過兩三次,其余時間都在打打殺殺里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