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聽不下去了,“哪有人這樣講自己的即便有人喝了一斤白酒,也沒有臉皮用這話去奉承別人。”
然而白蓮法王卻是接話道“沒錯,像你這樣的男人,配得上這樣的形容和稱謂。”
這下輪到海東青傻眼了。
尹秀用一種勝利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高興地沖白蓮法王說道“千萬不要這樣說,我沒那么厲害,只是一個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武功高強的道士而已。”
“不,我認為遠遠不是僅此而已。”白蓮法王堅定道。
如此,皺眉的反而是尹秀了。
他收起原先嬉笑的表情,認真道“兄弟,即便你這樣的奉承,恭維我,我也不可能幫助你逃出去的,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敵對的,我不會做這多余的事情。
而且,眼下把你送到指定的地方去,也是我靠近主營帳的方式,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我并不想逃走。”
白蓮法王神情誠懇。
“事實上來長白山之前,我已抱了必死的決心,在落入血滴子的包圍,并被他們抓住后,我已自知必死無疑。
然而能在這里見到你,跟你說上幾句話,總比面對那些鷹犬好的多,而且遇見你叫人高興。”
“怎么,你把我當做偶像了啊”尹秀不由地驚訝起來。
“當然不是”
白蓮法王滿是血污的臉上卻是出現了澄澈的微笑。
“在我們初次交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是解不開的死結,不是因為我們互相廝殺,而是我們理念上的不同。”
“你也察覺得出來”
頓了頓,尹秀又覺得這話不太合適,于是繼續解釋。
“我原本以為,對你們來說就只有信徒和非信者,教外的敵人而已。
即便我們道士,對于門外的那些人,嘴上說的是不在意,可事實上誰又能做到真的不在意呢”
“我知道。”
白蓮法王微微點了點頭,脖子處發出叫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響。
尹秀不得不懷疑在這種狀況下,這個脖子能動,便已算得上某種奇跡了。
“我當然知道,可如果我們不講白蓮教什么的,只講江湖呢”
白蓮法王笑了一聲,“在江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為了名氣和利益而死的,另一種是為了兄弟義氣。
第一種人我見得多了,到處都是,有成名已久的江湖巨頭,也有初出茅廬的少俠。
前一種人是老狐貍了,滿口的江湖道義,禮義廉恥,實際上做的事情跟這些并沒有什么關聯,或者說干脆就是背道而馳。
這些人被江湖和世道熏黑了心,叫人看不起。
后一種人,則是剛學成下山,初出茅廬的少俠,這些人有一腔熱血,想干一番事業。
可到頭來還是難免被磨沒了熱血,也變得跟那些老狐貍一樣,嘴上一套,實際一套,或者干脆就身死江湖。
至于第二種,那些為兄弟義氣而死的,我至今未見過,也不知道他們是死絕了,還是壓根就不存在,只是哪個寫武俠的編的。”
說著他滿是血污的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尹秀。
“你以為我是第二種人”尹秀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