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打量著尹秀,只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與以往不同的氣息,充滿若有若無的威壓。
不過徒弟回來他便也高興,嘴角不由有了一抹微笑,“衰仔,你一回來就刮風下雨,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尹秀無奈道:“誰能想到二月了還掛八號風球啊?”
“這叫厄爾尼諾現象,唔……”
明叔低頭沉吟一會兒,終于說道:“就是刮風刮的很大,下雨下的很大,什么都很大的意思。”
“原來如此。”
尹秀點點頭,還未等再奉承明叔幾句,便被激動的菜花雄抱住,一股機油混合著汗水的特殊氣味熏的尹秀說不出話來。
“我們先讓開,叫別人下來。”
尹秀敷衍一句。
然而確實在他們的身后,劉半仙和任七也一人撐了一把傘走下來。
在看到位于隊尾的任七時,明叔只感覺眼睛好像被扎了一下,然后便明白過來,尹秀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林虎則是更加的清楚,因為他是習武之人,也見過武道的高山。
從任七和尹秀身上,他看見了高山,也照見了自己。
不由又想到他這個年紀進入玄關七重,在別的人眼里自然是流星一樣的速度,然而跟尹秀和任七一比,又未免慢了許多。
任七還好,畢竟初見面的時候,林虎被他一劍擊敗,便已知道他是玄關九重的強者,從頭到尾林虎都未能接他一劍,見這樣的強者在武道上再進一步,林虎自然只有感嘆,也生不出什么挫敗感。
而尹秀,他先前并沒有這樣可怕的境界,可不到一年,他便已是通感境的強者了,這樣的速度,不禁叫林虎汗顏。
不過這種失落只是一閃而過,剩下的便只有對尹秀和任七進步神速的敬佩,還有看到他們安然回來的高興。
因為武者,要攀登的高山只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練武,從來都是跟自己比,而不是與別人斗。
“辛苦了。”
尹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林虎之間并不需要怎樣的寒暄,只是平淡的一聲問候,便已足夠。
而任七和林虎,更沒什么好說的,只是一個眼神,雙方就已了然。
“我把車帶過來了,上車吧各位。”
林虎在前邊引路。
這時候最著急的是劉半仙,他走在最前頭。
這一趟他們去的時候雖算不上是慢悠悠,然而也并不怎樣的匆忙,還可以在港口之間停泊,休整幾天,可從關外回來卻真的是如箭矢一般迅速了。
除了中間停在某處無名港口補充燃料以外,其余的時間便是飛也似的趕路,以至于劉半仙雙腳幾乎沒有踩在地面上的機會。
在海面上顛簸了這么多天,他感覺自己好像一條掛在船舷上的咸魚,隨著浪潮顛來顛去,里里外外都快干透,被海風腌制入味了。
不過走出去幾步,他又轉回身,小跑到尹秀身邊,從手里塞了一樣東西到尹秀手心里,動作隱秘。
尹秀掂了掂手里的東西,從質感和形狀分辨出那是什么后,先是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們后,才低聲問道:“你把這東西給我做什么?”
“還能干什么?”
劉半仙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阿叔我一向講義氣的,不能只顧著自己,忘了尹哥仔你啊。
在船上的時候大家擠一起,火氣再大也沒地方叫你施展。
現在下了船,真是天高任鳥飛,海深……呸呸呸,我這輩子都不想出海了。
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也有大把的時間和地點可以切磋武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