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著火了!”
<divtentadv>有誰喊了一聲,然后甲板上亂作一團,響起女人們的尖叫,還有男人的呵斥聲。
船兒停在了依稀能望見港口輪廓的地方,徹底熄火,再不往前走一步了,只是隨著海浪搖曳。
羅維跟著尹秀鉆出馬車,再次確認火勢確實在可以控制的范圍內,頂多叫無辜的乘客和水手在這里困上一兩個鐘頭,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放心,”尹秀眨眨眼睛,“破壞這種事情,我一向像做手術一樣的精準,不該碰的地方絕不碰一下。”
“這可不一定。”
羅維撇撇嘴,“我小的時候被送到醫院割盲腸,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兄弟也裹了一圈紗布,害我一個禮拜得岔著腿走路。”
噗嗤!
尹秀不由笑出了聲,“都用不上的東西,修整它做什么?”
“你!”
羅維憤怒回頭,話還未出口,尹秀已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一塊在原地消失。
于那些慌亂的乘客來說,他們并未發現這里少了兩個人。
然而對那些緊隨而來的探子們來說,情況卻是不妙的很,只是短暫被車和人遮擋了一下,這兩人便原地消失了,無影無蹤。
是法術還是這里存在著什么機關?
又或者是別的陰謀。
探子們將視線投向了還坐在車頭的馬車夫。
馬車夫沉默無言,依舊坐著。
終于,在探子們按捺不住時,馬車夫動了。
他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欄桿邊上,黑袍在日光照耀下依舊將他的身形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好像一個從地上立起來的影子。
探子們悄無聲息沖他靠近。
“尼古拉斯家族。”
馬車夫低聲呢喃。
“我為尼古拉斯家族服務了百年,一直只當自己是和馬車連在一塊的某種工具,只是需要吃喝而已。
我并不期望什么,因為我是血奴,而不是高貴吸血鬼的一員,不管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我都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了。
直到有一天,勞拉芳娜小姐走到我的面前,她好像一縷陽光……
哦,即便陽光對吸血鬼是有傷害,我仍然愿意這么形容她。”
探子們聽著他的呢喃,并沒有回答的打算。
這些家伙,有的也跟馬車夫一樣隱藏在黑袍底下,有的則完全不在乎日光,只是待著一頂氈帽。
這些人將馬車夫包圍著,遠遠形成了一個圓圈,使他周圍隱隱約約變成真空地帶。
然而馬車夫并不在意,從黑袍底下伸出手握在欄桿上。
那慘白的手一接觸到日光,便滋滋冒出白煙,好像烤肉一般。
可馬車夫還是不在意,就好像那不是他的手。
“其實我這種不切實際的肖想,對于勞拉芳娜小姐來說又實在是一種冒犯。
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應該提的,然而我又實在不是一個啞巴,叫我閉上嘴一年還行,可不說話一百年,難道我是石頭雕像不成?
不過我也很高興,能幫到勞拉芳娜小姐的忙,敬愛的女士,我能為她做的不多。”
探子們聽著他的只言片語,想從他的話語中解讀出一些什么,然而終究還是什么都沒分析出來,只覺得馬車夫是在拖時間,講些瘋話。
直到馬車夫從長袍里將那瓶加了料的雪莉酒拿出來,抿了一口后,又開始往自己的身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