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樣說的。”
尹秀咧嘴,露出冷笑,“然而當我這樣說的時候,我說【你開槍的瞬間就會死】的時候,你臉上竟有一些輕松的神色,看起來好像松了一口氣。
那時候我便明白了,你并不怕死,所以我不殺你。”
阿飛愣了一下,“只因為我不怕死?”
“對,”尹秀點頭,“你連死都不怕了,我又何必殺你,這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
阿飛顯然松了一口氣。
然而尹秀的臉色突然又變得冷若寒霜,同時再次將手里的刀對準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阿飛不解道。
“沒什么意思。”
尹秀認真道:“剛才我的意思是,要是你開槍的時候我就出手了,那你當然就那樣死了,那時候的你是不怕死的。
因為我已說了要殺死你,你是死定了的。
可是如今你已經死里逃生過一回,劫后余生你開始珍惜自己的性命了,我放過了你,這時候我要是再說要殺你,你才會真的感到害怕啊。”
阿飛頓了一下,背后冷汗如雨點般一下涌了出來,浸透衣裳。
終于,他的臉色徹底煞白一片,再沒有之前的慷慨激昂,也無什么生氣。
“夠了,尊駕。”
柳如是嘆了口氣,“有什么您盡管問吧,我們兩個不會再隱瞞什么了。”
金山豐聽到這話,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已快丟了半條魂的阿飛,終于嘆氣道:“我金某人,平日里崇敬的是那些三俠五義,大英雄大好漢的故事,可如今,卻要做那出賣兄弟的人了。”
“出賣一個人,便能救另外一個人,世上沒有比這更合算的買賣了。”
尹秀將刀子收回口袋里。
“說吧,為什么不是我和紅帝交手的時候,也不是我登船的時候,偏偏等到一切看起來好像結束了,你們才過來暗算我們?”
“結束了?”
柳如是頹坐在地上搖搖頭,“對我們來說,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因為我們的任務,便是在紅帝死亡的時候,回收紅帝的尸體。”
“唔,你們是清道夫?”
羅維這時候也和卡修大主教走了上來。
對于他們費盡力氣只為奪回一具尸體,感到頗為不解。
同時,這也叫羅維越發對紅帝的身世感到好奇了。
“不是什么清道夫,我們不負責收回別人的尸體,甚至也不幫忙打架,只負責收尸而已,這是一等一的任務,也是我們唯一的使命。”
“像是某位法老的守墓人。”
卡修念念有詞,“在尼羅河畔,有些法老的陵墓,便是由一個家族所世代守護的,這個家族的人一輩子不會從古墓里出來,臉上更是會紋上象征他們一脈的古怪紋身。
這些家族雖不似吸血鬼那樣長壽,強大,然而卻比世上的任何族群都更忠誠。”
“他們跟這沒關系,大主教。”
尹秀又將手里的那個陀螺晃了晃,“這東西,是你們的武器之一,但我想,它應該也是出自某個道門的武器才對,說吧,怎么得來的?”
“是紅帝給我們的。”
柳如是將袖子擼起來,露出綁在手上的擊發裝置。
“我們用這東西來發射它。”
尹秀將那裝置取下,那是一個木制的擊發裝置,配合著精密的金屬件,好像一個小小的劍匣,又好像是重型弩的箭盒,上面也印有一個八卦圖案,旁邊還刻有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