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尹秀頗為識相地躲開,馬小玉又把視線轉回來。
她盯著白孔雀道:“我現在就給你兩條路選,要不我換過去,和他騎一匹馬,要不你下去,走路,用兩條腿去千佛寺好了。”
“喂,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呀!”白孔雀憤怒道。
馬小玉莞爾一笑,“我們是在地上,不是在水上。”
她笑了,白孔雀便也隨和地笑了起來,“要不我選第三條路?就是我還坐在這里,不出聲了如何?”
“這是上上策,我同意。”
隨著馬小玉點頭贊同,兩個女孩子之間的一點小摩擦終于消解,煙消云散了。
尹秀也不知道應該是要感到遺憾還是慶幸,反正他是暫時從這爭執的漩渦之中解脫出來了。
為了調節氣氛,他又問白孔雀道:“話說,對那布偶蟲,除了它是在苗疆培育出來的以外,你還知道多少?”
“那可就多了。”
白孔雀抱著手,自信道:“說起對蠱蟲的了解,我可是專家呀。
蠱其實是法術的一種,它是媒介,也是載體,也可以說是施法所需的介質。
南洋那邊又把它稱作降頭,其實跟蠱術也是大差不差的,都一回事。
既有蟲蠱,也有動物蠱,植物蠱,人蠱,甚至還有奇怪的鬼蠱,你了解過嗎哥哥?”
見白孔雀沖自己眨眼睛,尹秀只能裝作一本正經道:“我以前在武俠上看到過一種蠱,說是把它吞下去之后可以倒轉光陰,逆游時間長河。”
“神經!”
白孔雀翻了個白眼。
“哪里有這么厲害的蠱?但我要說,蠱并不是用來害人的。
或者說蠱里頭的一大半都是用來治病救人,醫治那些疑難雜癥的,比如誰在山里被蛇咬了,誰吃錯了什么東西,中毒了。
這時候巫師們把一條蟲子喂進去那病人的嘴里,讓蟲子沿著食道爬進去肚子里,把那些毒素什么的吃個干干凈凈又不損傷人家的腸子。
等到毒素被吃干凈了,蠱蟲也就差不多死了,這是最好的。
可惜大多數人只知道它害人的地方,不知道它如何救人,因此便對巫師和蠱術敬而遠之,談而色變了。”
馬小玉點頭道:“凡人大多只是趨利避害而已,承受不了風險。
只要聽到里頭有害,便大多要逃的遠遠的,看都不看一眼。
比如雨林里的蘑菇有毒,雖說不是所有的菌菇都有毒,但很多人聽到這里的時候,便已有了所有不知名菌菇都有毒素的刻板印象。
因此他們便只吃冬菇,花菇這些,再不碰別的。”
“唔,就是這個道理。”
白孔雀對馬小玉的印象稍微改觀了。
“那布偶蟲,其實大概本就是自然界蟲子的一種,寄宿在昆蟲或者動物的體內,并沒有可以叫尸體重新起身,變得力大無比的能力。
然而巫師們培育,制造蠱蟲的能力卻是一絕,以至于可以做出這樣叫人嘆為觀止的作品。”
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苦笑,白孔雀搖搖頭。
“我聽那個巫師講過一些的,布偶蟲其實并不能制造出所謂的僵尸。
因為它利用的是動物還活著,或者死而未僵,經絡和血管未完全萎縮的時候來發展自己的脈絡。
所以這其實是一種寄生蟲,只不過厲害一些而已。”
“不是厲害一些,是厲害的過分啊。”尹秀感嘆道。
突然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盡管這可能性叫他感到頗為驚悚。
“布偶蟲,能不能寄宿在人體內的?把人也變成那樣力大無窮的怪物?”
被這樣一問,白孔雀愣了一下,“你說的到底是僵尸,還是傀儡啊?你該不會認為,這波僵尸的泛濫,是因為布偶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