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對胖子說道:“我的行李之中還有些吃的,拿出來給大家分去吃了,吃飽之后我們上山,往千佛寺進發。”
聽到尹秀說自己也要往千佛寺,其余的人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特別是那孩子的母親,畢竟尹秀一行人連尸毒都可以解,而且又很是好心,跟在他們的身邊似乎是眼下最安全的。
胖子也難得地從眾人的臉上看到了希望,當即小跑起來,幫著尹秀將食物分發下去。
“那小孩在這種狀況下都能救回來,不容易啊。”白孔雀小聲感嘆道。
盡管剛才她參與了其中,但那也是抱著一種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態而已。
就像是對著一個早已停止呼吸的孩童灌藥水一樣,只是看起來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僅此而已。
然而她似乎和馬小玉一塊創造了奇跡。
馬小玉則是不以為意,將一塊餅掰下來一半,遞給白孔雀。
“我說了,我是僵尸專家,那自然是能殺也能治了。”
“那我之后得靠你近一點了。”白孔雀微笑道。
“隨你咯。”
馬小玉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經此一事,兩人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盡管馬小玉認為這是同路人之間的關系改善,而白孔雀則以為是“姐妹”的相處產生了變化。
但這并不妨礙不明就里的尹秀感到片刻的輕松。
等到吃完飯,不用尹秀說話,胖子已忙前忙后,開始安排著眾人行動。
幾個小孩子坐在駝馬上,其他人則步行,一支隊伍有序地往菩提山前進。
尹秀他們并不熟悉去往菩提山的路,因此只是在隊伍后頭待著,由胖子和幾個腿腳輕便的青年在前頭探路,引領眾人前進。
那對賣藝的夫妻也跟著他們走在后邊。
即便在這種時候,他們跟本地人之間還是有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障壁。
因此相比起那些人,這對夫妻更愿意待在尹秀的身邊。
“我知道閩南人總是喜歡出來闖蕩的,去西洋,下南洋,只要有條船,哪里都能去,然而我又聽說大部分人都是去大馬之類的地方,你們怎么到交趾來了?”
馬小玉跟賣唱夫妻中那個負責唱歌的,名叫小柔的女人搭話,拉家常。
尹秀在一邊不動聲色,只是聽著。
“哎,仙師,要是家里幾分薄田能養得活,吃上一口飯,又有誰愿意在外頭漂泊,做異鄉人呢?”女人苦笑道。
“叫我馬姑娘就可以了。”
馬小玉微笑,“我其實只會一點點防身的法術而已,稱不上仙師。”
小柔知道她既是謙虛,又是不想在別人面前太過于顯露自己,這“仙師”的稱呼也確實有些招搖,于是改口道:“馬姑娘。”
“女人家嘴笨,還是我來說吧。她只會唱歌而已,別的都不太擅長,還是我來說明,免得誤導了幾位,添了麻煩。”
嘴上這樣說著,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溫柔,口氣和煦。
他叫阿成,是同小柔一個村子的,青梅竹馬。
“閩南多是山地,能在山坡上開出一畝薄田,便已是耗盡了幾代人的運氣和勞力了。
我和小柔沒有這樣的福氣,又沒有下南洋打拼,去金山挖金的志氣與資本,因此便只能在農時幫工,閑時到處走場,賺些錢補貼家用了。
本來這樣的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誰曾想去年白蓮教在溫陵作亂,到處殺人放火。
白蓮教殺完,官兵又來殺人,還殺的更狠,簡直叫人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