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晚上好。”
桑久的口音跟白孔雀一樣,這不由叫尹秀懷疑,他就是她們兩姐妹要找的那個隱居于千佛寺的苗人。
這時候尹秀藏在屏風后邊,細心觀察著他。
只見桑久將竹籃放在桌上,又從里頭掏出一根長管,圍巾,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綠瑩瑩,散發著藥草氣味的濃粥。
桑久把粥放在桌上后,法因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喉嚨里的異響越發響亮。
“還不著急師父,燙。”
桑久從衣服里拿出煙桿,在桌上磕了磕,把舊的葉子抖出來,填入新煙葉。
然后他拿出火柴在鞋底擦一下,呲的一聲火花亮起。
頓了頓,他才想起眼前有盞油燈。
“嗨,又忘了,這里有火呢。”
桑久這樣說著,還是將火柴湊近煙桿。
滋……
隨著一聲嘆息,煙氣縹緲,將桑久的臉籠罩在其中。
他抖抖手,將火柴熄滅。
“悟塵長老跟我說,這里要防火,防煙,是佛門的凈地,要清凈,潔凈。
切!抽袋煙還能跟不潔凈沾上邊了?我可是愛干凈得很啊,煙桿子洗了又洗的,不沾一點煙油在上邊,而且我一天也只抽兩袋,早上起來一袋,來這里一袋。
因為我知道住持你是喜歡聞見這煙味的,可惜你動不了,要不然我也還能伺候你吸一口。”
慢悠悠吸完一袋煙后,桑久起身,拿手摸了摸碗邊。
“好了,已經溫了,再不會燙一點了。”
他從一邊拿過長管,用一塊白布仔細擦拭著。
“不容易啊住持,我們都在堅持,受著磨難,然而我知道,我們受的苦,比不上你千萬分之一呀。
但悟塵長老說了,還未到時候,你和我,都還要在這世上熬一熬,不能就這么撒手不管了。
這只能苦了你了,然而住持你說過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咬緊牙關,再扛一扛吧。”
說著桑久將長管塞入法因和尚已沒了牙齒的嘴巴之中,同時熟練地將碗湊上去。
咕嚕,咕嚕咕嚕……
尹秀在屏風后邊看著這一幕。
只感覺這是天下第一的酷刑。
法因和尚原本干枯,萎縮又塌陷下去的喉嚨,隨著那碗中米粥的灌入,突然又膨脹起來,隨著粥水的進入鼓張,起伏,漸漸圓潤,成了一面鼓。
不時有綠色的粥水從嘴角邊流出。
這時候,桑久便會稍微停下,拿起一塊布將那痕跡擦去。
在這過程里,因為咽喉的自然反應,又因為流速的關系,法因和尚不時有好像嗆水一樣的反應,綠色的粥水有時候從鼻子里嗆出來,流到嘴邊,有時又混合著眼淚,從眼角滑出。
到了這時候,那枯木一般的身軀又好像有了反應,不時顫抖,震動一下。
然而桑久的耐心實在是好,他總在法因嗆出米粥的時候,適時停下,清理,沒有一點的不耐煩。
過了一會兒,隨著最后一滴米粥灌下,法因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身體又萎縮下去。
桑久收回工具,仔仔細細地幫法因清理身體。
咕嚕……
尹秀突然瞥見,法因的嘴巴里,舌頭好像動了動,伸到嘴巴外邊。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