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境大高手,武林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
幾乎每一個通感境高手都會被稱作武林傳說,那些名門大派的掌門人以認識一個通感境大高手為此生最榮耀的事情。
要是他的門派里有這樣的一個人,恐怕就是地方官府,朝廷都要對他側目三分了。
盡管之前他們推斷任七是入了通感境的大高手,但因為他們背后也有林國漢這樣一位十分強悍,堪稱偉大的人存在。
可從這一刻起,隨著林國漢的身死,眾人都反應過來,他們把自己陷入了極度的危險之中。
他們原先把自己當做進山狩獵猛虎的獵人,盡管危險,然而他們成群結隊,手里有弓箭和火槍,還有陷阱。
然而此刻,他們才意識過來,自己不是什么獵人,而是猛虎眼中的獵物而已。
獵物在老虎的面前,便只有奮力逃跑這一選擇而已。
只有跑的比別人快,才有生機。
于是所有人都轉身逃跑,再不惦記著取下任七頭顱這一回事。
冷面生自然是比誰都跑得快的,他施展自己的輕功,踏雪逐風,一下便奔出了幾里地去,氣喘吁吁,叫他的臉越發蒼白如雪。
以這樣的速度,再加上這參差交錯的林子阻擋,叫再快的馬兒也跟不上他。
這次的狩獵固然是以失敗告終,傳出去以后,于他的名聲而言,也將會是重大的打擊,足以叫一個出色的掮客從此一蹶不振。
但那又如何?
活著于冷面生來說,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至于一時的勝敗,并無什么要緊的。
他正是這樣認為,也是這樣做的。
跑過一處矮丘后,冷面生已看見了他留在湖邊的船。
那是他的逃跑方法,任何人都未告訴。
只要上了船,離了岸,離湖超過三十丈,再頂尖的輕功高手也只能望湖興嘆。
接著他便再發發勁,往與這湖相接的水道而去,只要用上三天,便可以沿河而下,直接離開這個滿目白雪的鬼地方。
這會兒見到了船,他當然是十分地高興,不由加快了腳步。
冷面生往前奔出一段后,腳步再次停下。
只因他看見,在前方,任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站在那里,而且似乎是等了他有一段時間。
“為什么會這樣?”冷面生喃喃問道。
“這話得問你啊。”
任七冷笑,“我聽說過冷面生只負責介紹危險的生意,卻從不親身參與到危險的任務之中。
你只把別人當做工具,用完即棄,因為你十分珍視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親自到了這里來?”
“這很重要嗎?”
冷面生再次將扇子掏了出來,在面前扇動,叫冷風越發鉆入他的體內,每一寸骨髓都在隱隱發寒。
“不重要。”
任七持劍逐漸逼近,“于我而言,這都不重要。”
“那我呢?”冷面生指了指自己。
“你的死,對我很重要。”
聽到這話,冷面生不由笑了起來。
“冷雨任七,你果然是個坦蕩,誠實的人,我以為你應該是要這樣說:冷面生,你的死對江湖來說很重要。
但你什么都只考慮到自己,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那難道不是自己最重要嗎?”
任七嗤之以鼻,“什么門派,親族,朝廷社稷,我已通通失去了,如今我只為自己而活,所以當然也只需要在乎自己想怎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