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任七冷笑:“我說過了,為什么只有他被派來阻擊洋人,那正是因為他在朝廷里混得不好,沒人愿意保他。
真正有后臺的人,都是被派去平叛,鎮壓亂黨的,那些任務撈油水多,晉升也快,被派去對付洋人,跟送死有什么區別?”
盡管他這話尖酸刻薄,然而卻也叫人服氣,無法反駁他。
陳天友在短暫的沉默后,也點頭認同道:“京畿總兵手底下有五萬人馬,如果我們能聯系到他,跟他聯手的話,確實能增加不少把握。”
盡管大多數人視朝廷作仇寇,然而眼下這似乎又是唯一的辦法,畢竟大敵當前,容不得分歧了。
可是任七卻是又說道:“不是聯手,是協助啊。”
“協助?”
眾人一下楞在當場。
“不然呢?”
任七絲毫不留情面,“我們才多少人?簡直是烏合之眾,既沒經受過訓練,也不成體系,不少人手里更是連稱手的家伙都沒有,去跟洋硬拼,這不是找死嗎?
只有協助葉天培的軍陣,這才是唯一的機會。”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聶火終于壓抑不住了,“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長洋人的志氣,滅自己人的威風,難道你是叫洋人嚇破了膽不成?”
陳天友見狀趕忙出來打圓場,然而任七只是淡淡道:“上一次洋人攻打津門的時候,我也在這里,然而我沒出上力。
這一次,我想幫上點忙,做些有用的事情。”
“可你到現在,連名字都還未報上來,大丈夫不是應該堂堂正正?”
“你們也沒問過我,我為什么要自己報?”
他坦然道:“我叫任七。”
任七?
師鐵兵怔住,死死盯著任七,又看向他身上帶著的數柄劍,再結合他言語間透露出的對京畿一帶軍事上的了解與見識,終于明白了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冷雨任七。
然而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會與九州會的教主為伍?
在場不少人都露出驚詫的目光,聶火更是隱隱有見著了仇敵的感覺。
尹秀并不在乎他們怎么想,也不擔憂任七暴露了身份會引來什么后果,因為他們兩人都足夠強大。
他只是問任七:“你與葉天培有交情嗎?”
任七搖頭,“我在玉京當差的時候,那家伙還在邊疆挨日子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正是因為他無黨無派,誰都不待見也誰都不巴結,所以他才能當上京畿總兵,因為這樣的人叫皇上放心。
我是不認識他,然而我知道有個人可以幫我接近他,現在我就要去找他。”
“那就麻煩你了。”
任七應了一聲便往外走,與聶火擦肩而過時,他問道:“你已得知了我是這樣的人,還能跟我并肩作戰嗎?”
聶火大聲道:“國恨當前,個人的恩怨不值一提。”
“好!”
……
等任七到了玉樓的時候,只有門前還剩下一盞小小的燭火。
任七輕車熟路爬上五樓,青玉樓主已在閣樓中等他。
“任統領,你最開始沒將我認出來?”
“郡主,你還是同以前一樣喜歡喬裝,即便是最一流的大內高手,也很難辨認出你的易容。”
“是嗎?”
青玉樓主將面具摘下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秀美臉龐,她的睫毛很長,一對丹鳳眼在燭火底下打量著任七,閃爍光澤,有如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