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的一聲。一塊燒焦的皮肉被撕了下來。血肉分離中,夾雜著脂肪的油膩。女祭司原本已經弱不可聞的呼吸聲,驟然加強。嘴里再一次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
“我在醫院,因為沒有足夠的醫藥費。那些醫生就是那樣醫治我的。實際上,他們不是醫治我,而是希望我就此死去,也好為醫院騰出一個空床。然而可惜的是,我就是不死。我躺在病床上,靠意志活著。復仇的意志。
我每天晚上都在夢中,對你做一遍眼前的事情。但是那都沒有太多的意義。你不在我的夢中,我傷不到你。但是現在,沒有誰能夠保護的了你。剛才我就感知到了,它根本就不在這里。或許在我進入教堂的第一時間,它就逃走了。你的主,拋棄你了。”
“不……聽我說,當年都是它蠱惑我的。是它蠱惑小鎮上的人的。它想要你做它的容器。所以指使我們摧毀你的意志。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都是被它逼迫的,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
“放過你,當然。你今天不會死。明天也不會。你會活在這里,永遠活在我的噩夢中。”
隨著阿蕾莎最后一句話落音。整個寂靜嶺出現了一種巨大的震動。眼前的教堂瞬間崩塌,而已教堂為核心。一個巨大的我被騙了那個擴散了出去。所有的建筑都被這種力量化為了粉碎。整個寂靜嶺在阿蕾莎的一念之間,化為了烏有。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整個寂靜嶺除了顧城一行人。就只剩下了一個教徒還活著。那個蘿絲遇到的流浪漢女人。此刻她正一臉呆滯的看著阿蕾莎。嘴里喃喃自語一些不知名的話。
自始至終,阿蕾莎并沒有看她一眼。但是所有的攻擊都避開了她。
“不明白她為什么不殺你嗎?”
顧城從背后開口了。女人嚇了一跳,但是隨后回過神來。
“阿蕾莎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她那么聰明,那么聽話。我都做了什么,為什么她不殺了我?”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在每一個孩子眼中,母親都是上帝。所以她不會殺你。信徒不會前后摧毀自己的上帝。就算是上帝背叛了他們。女兒同樣不會殺死自己的母親。就算是母親背叛了她們。
當然,關于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于現在的你來說。你覺得讓你死了更痛苦,還是讓你活著更痛苦?”
顧城說完直接離開了。只剩下了一臉呆滯的女人。過了許久,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扭頭望著阿蕾莎的方向,清晰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然后她撿起了地上一塊散落的鐵片,堅定的切開了自己的喉嚨。她逃避死亡太久了,顧城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必須死,因為自己的存在,就是在不斷的提醒阿蕾莎受到的傷害。唯有自己消失了,某些東西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的消退。
女人的身體倒下了。阿蕾莎的身體頓了一下,但是最終沒有回頭。對于一個將自己扔給邪教徒燒死的母親,阿蕾莎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她的身體不再漂浮著。而是站在地面上流暢的行走。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外套。阿蕾莎從那場大火之后,就沒有離開過醫院。盡管她能夠掌控這里的一切。但是并不知道如何幻化出其它款式的衣服。因為那件紫色的外套,是她最后所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