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外形和人類差不多,而且也沒有月圓之夜強制變形的忌諱,更不會因為疼痛發狂,理論上只要有充足的血液供應,她幾乎不會在人類社會暴露身份,她有能力延續自己的“正常”。
有這樣的優勢卻一心撲向危險的火焰,這是他無法理解的行為。
“您又要趕我走了是嗎”芭芭拉敏銳地問,她的臉上顯出悲苦的神情“我沒有工作,因此會里想要的情報也不了。醫生那里的藥物配給還要我立刻付費,否則就得轉給別的病人,等下一批再來。我的丈夫是個瓦匠,這個年紀卻不比結婚時那會兒勤快,收入一天比一天低,我的兒子十二歲,工作日學校還沒有讀完就因為交不起學費輟學,現在在廠子里幫忙做工。而我只會做做飯掃地,也只能做飯掃地在他們面前,我有什么可抱怨的,都會被歸結于我的腦子壞了。沒人相信我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她的眼圈漸漸紅了“這么說可能會讓您覺得可笑,但是回家又有什么用我還有哪兒能得到快樂我知道自己該回家,但在外面,我才感到輕松和自由。格羅涅長老許諾了許多報酬,我在這兒工作能掙不少錢。到了春天我也會回去,但在那之前,為了留在這兒,就是叫我殺人我也肯干。”
克雷頓意識到自己沒法說服她,因為她的目的很明確,至少比他明確。
“我只希望你不會后悔。”
他自己倒是后悔提起這件事,現在他更畏懼成家了。
芭芭拉用袖子擦干眼淚“我該后悔的已經后悔過了,貝略先生,您不用因為我是個女人而讓著我,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話說到這里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克雷頓把左邊腰間的槍解了下來,這是之前沒收的她的槍。既然芭芭拉夫人有戰士的覺悟,他當然也愿意成人之美。
“我把這把槍還給你,你要記得在治安署找蓋利德多領些子彈,平時借治安署的場地多練習,不過記得先看治安官手冊的指導,或者請人指導也成,免得因為動作不規范而不小心打穿了誰的腦袋。”
“我記得的。”芭芭拉鄭重地接過手槍。
“盡量把槍貼身藏好,不要把槍交給別人,哪怕那個人是你的隊友。”
克雷頓最后做出了警告。
一個不能保管好武器的人是不能成為戰士的,無論是在哪一個戰場上皆是如此。
就在城市的市中心,凌晨兩點才算步入了狂歡的高潮。
在聯歡的別墅里,紳士們的頭發上了蠟,眼中有神,聚在一起于裝飾隔間里高談闊論,但即使高談闊論也被看做他們身份的理所當然。女士的長裙則在腳步進退來往間激起香風,在這溫暖如春的室內帶來一絲柔情和刺激。
那些輸送鯨油和電流的線管埋入墻壁,發出輕微的嗡嗡聲,與樂隊的奏曲交相呼應,令人頭暈目眩。
在當前的舞曲結束后,菲利普向舞伴點頭示意,隨后放下女人的手,回到角落去。
那里有人在等他。
從侍者手里拿了一杯紅酒,他回到討論的群體中去。
這不是放松的環境,在這里所做的一切,包括娛樂在內都是他的工作,他要展現自己的形象。
格羅涅給菲利普的任務是競選市長,因為這是一個臨時的任務,之前并沒有鋪墊,他現在必須參加更多的公眾活動彰顯存在感,并演講自己的政治理念,以此贏得紳士們的選票。
好在他之前在市內就有一份公職,倒也不算從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