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喘了兩口氣,又下來拖出床底的火盆,用燧石做的打火器點燃里面的燃料。
血液流失的時候也帶走了一部分溫度,他現在感覺有些冷了。
隨手拽過脫下的大衣,克雷頓將它圍到腰間,打算再去床上躺一會兒,然而溫暖的火焰使他的鼻子擺脫了冷空氣,嗅覺得以恢復了正常。
這使得他立刻在自己的床上聞到了另一個人的新鮮氣味。
他走向房間靠窗的斜角那里,擺在那里的斧子上也有同樣的味道。
有人翻過他的房間了。
當尹恩拉撒路帶著好消息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己的雇主和旅店老板談論一個很不愉快的話題。
“裴倫,你有客房的備用鑰匙嗎”
克雷頓站在柜臺前問,朱利爾斯就站在他身后。
裴倫正在后面坐著吃餅干,看到他們后坐直了身體,聽到問題后就把食物也放下了。
“當然有備用鑰匙,就在這兒。”他從柜臺后放雙手劍的格子里掏出一整串鑰匙放在桌面上,不解地看克雷頓“是不是你的鑰匙丟了”
克雷頓搖頭“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有讓伙計在我們出門的時候進屋打掃”
裴倫回答道“沒有的事,你們在這兒訂的時間不長,要是你們需要打掃房間,現在我就能叫伙計去一趟,這個服務不額外收費。”
“免費”聽起來是件好事,但眼前這個頑固的客人還是搖頭。
“不,裴倫,我只是想說你的伙計里可能有個偷兒,雖然他什么也沒偷走,但卻把我的房間翻得亂糟糟的。”
尹恩拉撒路停在克雷頓背后,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雇主自己帶來了好消息。
他看不見克雷頓的表情,但瞧見旅店老板小裴倫愣了一會兒。
“我這里除了廚子,就只有一個伙計。”裴倫說。
克雷頓貝略的聲音鎮定而平穩,幾乎沒什么憤怒,卻叫人感到大事不妙“那就是他了。”
裴倫看著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便深吸了口氣,回頭大聲招呼那名少年侍者。
“比爾”
這一聲傳到了樓上,楚德先生又下樓了。
這會兒比爾還是沒出來。
畫家沒有完全走下樓梯,他一只腳還踏在臺階上,轉過半邊身子疑惑地看向在柜臺前圍著的人們。
“發生什么事了。”
克雷頓沒有把事情原委告訴他,只是敷衍了過去。
“一點小事,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他作為當事人既然不愿意說,裴倫也沒有解釋的想法,他們只是在這里等比爾出來。
楚德奧斯馬爾見他們一個個都緘口不言,干脆也從樓梯上下來,站到柜臺邊一道等候著事情的發展。
但大概過了十多秒,廚房后面還是沒有回應。
裴倫又喊了一遍少年侍者的名字,終于在后院里傳來了驚慌失措的應答。
“抱歉,先生,我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