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應該好好待在家里的人出現在這里,克雷頓貝略簡直氣壞了。
尤其是唐娜躲開了他手指的動作,這簡直和他印象里逃避教師懲罰的壞學生一個樣。
他繞開桌子和酒客們,大跨步走過去,想要揪著姑娘的耳朵將她提回來,但伸出手后卻又感到于心不忍,只好將手順勢搭在她的肩膀上攬回自己的桌子邊上。
“你又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他冷冷地問。
唐娜低下了頭。
這會兒中尉算是琢磨過來了,唐娜敢于一人來去的膽色恐怕并非來自其母翠緹絲的教導,而是源于其本身的性格。
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但這時候主見只會帶來嚴重的后果。
野外的野獸可不少,而強盜團伙至今也層出不窮,獨身少女要是碰到他們克雷頓簡直無法想象。
“你晚上是在哪兒休整”
唐娜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我會爬到樹上睡覺,不生火。”
克雷頓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隱隱作痛。
“還算安全。”他聽不出褒貶意味地夸獎了一句,臉色也平靜得嚇人。
被這樣注視著,唐娜眼珠亂轉,像極了被指責抓壞了毛線球的貓。
這是她應有的,克雷頓打定主意,到了明天還要找個辦法讓她長長記性今晚不行,今晚得讓她好好休整。
他實在是感到困惑了,翠緹絲再不濟也是教會學校的優等生,怎么會教育出這樣一個野孩子
“貝略先生,這是你家的姑娘”
裴倫又支來一瓶酒開蓋,眼睛瞅著這里。
雖然克雷頓貝略看起來有些嚇人,但如果他的皮膚再多些血色,眼睛再小些,手指甲的黑色臟污也清洗干凈,那么也不失為一位美男子。
而這位可愛姑娘的鼻子形狀和貝略先生先生簡直一模一樣,頭發略微彎曲的質地也十分相似。
“這是沒錯,她是。”
克雷頓對于這樣的看法很是受用,搭在唐娜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轉頭和少女回望的眼睛對視時卻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是必要的態度,他可不能讓這姑娘以為犯了什么錯都能蒙混過關。
“給她一點寬容吧。”旁邊的一個酒客叫道。“要是我有一個愿意騎馬一天一夜來找我的漂亮女兒,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周圍的人都紛紛附和起來。
克雷頓站在他們中,還有一同喝了幾天的酒的情誼,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支持他。
他看向唐娜,少女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潛藏了幾分得意。
中尉不得不認輸了。
“下不為例。”他干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