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熱沃的時間比克雷頓預計得還早,因為得知制皮師受到重創,所有巡邏隊員都提足了干勁,恨不得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狩獵,而且有更多人加入了他們,從四點開始,這些挎槍的人就已經開始站崗了。
狼人看他們的勁頭,要是制皮師死后他們還要再找點什么別的生物打打,他是一點兒不會奇怪。
為了避開獵人們的耳目,他和朱利爾斯沒有從主道路上離開鎮子,他們找了小路,挎著鐵鏈出發,做好了一整晚在野外度過的準備,要是第二天有人問他們去哪兒了,他們就說去了佩羅家做客,看在妻子的份上,那個老人會為他們作證的。
走了幾個小時,他們才看到來時開辟出來的空地。
林中那些光禿禿的樹墩簡直就像老朋友一樣歡迎他們的回來。
朱利爾斯將滿是口袋的大衣鋪在樹墩上,重新確認了咒縛儀式的材料是否集齊。
“象征重生的柳樹枝,乳香,香桃木燃盡后的灰,號稱地底精魄的煤,清晨花瓣上凝結的露水,新鮮大概還新鮮的牛骨粉,陳年烏頭,令人迷醉的鴉片酊,有警醒作用的黃酸棗干,撫慰暴怒的橡子,還有一把最常見的煙草”
他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從口袋里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拿出來,克雷頓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口袋里都裝了什么。
這些東西光是看著就夠惡心的了。
“你別是讓我吃它們。”狼人有些不適。
朱利爾斯回過神,暫停了報名“吃不,我才不可能讓你這么浪費,這些都是很珍貴的材料。”
“它們明明很常見。”
“所以說外行人”男巫嗤了一聲,“萬事萬物中都蘊含魔力,你以為它們都是普通的材料,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如何激活那些魔力。月光下將馬鞭草的莖稈向左擰斷,這樣它的療傷效果會更好,這就是最經典的例子。它們或許在自然界很常見,但要在采集時激活它們的力量卻很費心思。”
“我沒時間解釋每一份材料的可貴之處,你只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你得到的東西絕對物有所值。”
一頭大象,也就是300鎊,這是克雷頓支付給朱利爾斯用于調配詛咒豐聚藥劑的花費。
克雷頓之前沒有買過類似的東西,因此也不知道這個價格是否合理,但他選擇相信朱利爾斯不相信也沒辦法,選擇相信至少能心理好受一點。
“我調配藥劑還要一點時間,你可以先變形。”男巫提醒道。
這個過程不算長,克雷頓把衣物褪下,剛忍著疼痛恢復到狼人的模樣,他就已經調配了三杯藥劑,一杯黑色,一杯黃色,一杯白色。
“現在,割開一處傷口。”
朱利爾斯指導他將血滴進一個新的空杯里,隨后用火柴引火將血液烤干,磨粉灌入第一杯黑色藥劑,讓它看起來更加惡心,氣味也如同打碎了昆蟲肢體和小鳥尸骸的腐爛土壤,只是一點氣味就足以讓人頭暈目眩。
“這象征你的過去,你等會兒只需要喝下這杯,里面的鴉片酊和鵝膏菌會引導你的血脈里的詛咒,讓你尋找到先祖的氣息,柳樹枝和煤會喚醒其中的力量。”
只有這杯我不想喝狼人皺了皺鼻子。
第二杯血液在半凝固的情況下混入油膏攪拌,送入黃色的藥劑中,它很快像動物油脂那樣凝固成一坨,氣味倒是很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