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克里斯托弗過去的劣跡,朱利爾斯頓時有所明悟,這群逃兵的遭遇或許與克里斯托弗牽涉的末日追尋者教派有關。
那些教徒相信末日即將來臨,必須在此之前做好一切度過災難的準備,為此做出過種種癲狂錯亂的舉動,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襲擊軍隊、在教堂附近傳教、為了讓他人相信末日將近而故意制造災難等行為,因此在各國都遭到通緝。
熱沃有他們的接頭人,那會是誰
他還想聽下去,好找出更多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但這些騎手不再說話,他們要重新啟程了。
狼人終于有了動靜,它的身軀從樹后斜斜探出,只用一只手握住樹干維持人立姿勢的平衡,而騎手們沒有一個回頭。
這不是一個巧合,這些逃兵都已經很累了,他們的人數比馬的數量還多些,十來匹馬上擠了快二十個人,不少馬還沒有上鞍就牽出來了,因此兩人一乘的靠后者必須緊緊抓住前面的人固定身體,還有一只手要騰出來拿武器,轉身回頭對于他們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像這樣臃腫疲憊的隊伍,即使知道危險要提前做出防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狼人在樹后盯著他們。
這一刻,它不像是狼,更像是蛇。
那枯瘦的黑色身軀幾乎被抽空了精氣,毛皮下的骨骼突出,能讓人看到骨骼的輪廓,姿態和神情都給人以冷戾糾纏、過分陰險的既視感。即使朱利爾斯看不到它的正面,也能感受到那滿溢的惡意。
朱利爾斯也嘗試站了起來,他看得出來,它的目標是隊伍最靠后的那一匹馬。
那匹馬沒有鞍,騎手背后是緊繃的雜物包裹,不知道放了什么,但沉重的份額和馬術裝備的不匹配讓騎手不得不落到最后去,并且長步槍也斜背在身后,處于一個難以取用的姿態。
騎手們沒有注意到后方的異樣,他們只是閉口不言,集中注意力催動身下的馬匹。
熱沃不遠了,這個事實讓他們消解了不少警惕。
隨著馬蹄聲催打,蹄鐵敲擊地面的頻率逐漸加快,他們離這片空地越來越遠,很快就到了六十碼開外。
狼人忽然動了,它彈射出去,移動的身影幾乎連成了一條黑色的線,輕盈得如同子彈,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掠到了最后那名騎手的身后,在那可憐人毫無察覺的時候將利爪揮了出去。
尖銳的黑色利爪切進后頸,騎手還沒有任何反應,頭顱就朝一邊耷拉下來,身體朝前撲倒。
他的同伴無一察覺這次襲擊,但他的坐騎卻第一時間發現了主人的異樣,漸漸放緩了四蹄步伐。
朱利爾斯沒有任何猶豫,他抬起雙手,用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拼成一個三角形的空間將馬匹的身影囊括在內,精神力通過穩定三角的輔助直接穿越這不短的距離攻擊馬匹的意識,
它晃了晃腦袋,還來不及叫上一次,背部便被狼人的爪子插入,月之卷屬掛在它的側面,一張布滿獠牙的嘴便咬上那柔軟而不設防備的腹部。
鮮血和內臟因為重力從那腹部中洶涌地滑落而出,這匹馬先是四蹄跪倒,隨后向側面傾斜翻去。
它身上的騎手、行李、乃至狼人都摔了下來。
直到此刻,死去騎手的同伴也還是沒能注意到末尾同伴的狀況,馬蹄聲和提速后耳邊的風聲都麻痹了他們本就因疲憊而遲鈍的耳力,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會遭到這致命而迅捷的攻擊,以至于受害者一聲未吭就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