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對正常的理解有所偏差,正常人這會兒該在睡覺。”
唐娜非常遺憾地嘆了口氣。
她的叔父趁著這一聲嘆息的掩護發出了低聲的咒罵。
“該死的布拉科拉”
裴倫沒有睡。
他用一套黃色的晨衣換下睡衣,繼續躺在簡陋的床上。四周的墻壁都是一伸手就能摸到,他已經在這個小的可憐的房間里住了好多年了,就為了省錢。
此刻,一種強烈的情感抓住了他,或者更具體點抓住了他的胃。
他想吐。
在白天,從鎮長那里回來后,他的心情就不再像往常那樣輕松了,只是他對外人隱藏了這一點。
沒當他差點要睡著了,那個名字就重新在他心底重重敲下。
狗屎拉文萊爾
裴倫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那土地轉讓契約是自己的祖先在賭場輸出去的,和自己無關,可他怎么也沒法消除自己愧疚的情緒。現在正是因為那東西,害的熱沃雞犬不寧,連人人崇敬的施密特老先生也受了苦,
該死那群人住進自己旅店的時候還沒顯露出那份闊氣,他當時還以為這群人都是窮癟三
是,他們帶著步槍,但有槍也說明不了什么,那不是什么很貴的東西,熱沃的很多窮人都有槍,幾代單傳,為了打打獵什么的他當時是這樣想的。
裴倫懊惱地輕輕抽打了自己的臉一下因為自己當時沒看出來他們心懷不軌。
但如果二十幾號人就租兩個房間,都是男性,還一點酒都不要,他當時會這么想其實也不奇怪。
這時,樓下的地板發出了悠長的嚎叫聲,就像一個饑渴過頭的嬰兒。
裴倫被嚇了一跳,他本能地坐了起來,猜測是貝略家的那些人回來了,于是又打算躺下來,但隨后的腳步聲讓他意識到來著不屬于那三個人中的任意一個。
他在這里開了五年旅店了,辨別腳步聲的技能早就無師自通。
這么沉重的腳步聲只會讓他想起一個人。
裴倫利落地下床,快步穿過后院來到大堂,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肥胖得有三個他這么寬的身影,卻不比他高多少,白面團似的臉上,幾乎沒有眼白的黑色眼睛沉默地看著裴倫,但看他的身體朝向就知道,如果裴倫沒有出來見他,他大概是要往樓上去。
闊克是楚德奧斯馬爾先生的仆從,但他來這里做什么他不再訂這兒的房間了呀。
“闊克先生,您這么晚來做什么。”
裴倫站在柜臺后向他問好,但對方的反應讓他感受到不舒服,闊克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解讀的情緒,那是他過去從來沒有展示過的,與其憨厚的外表截然相反。
旅店老板手臂上的汗毛直立起來,他悄悄向柜臺下的格子伸手,本能握住能讓自己有安全感的東西。
那是他的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